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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

夜,月阙宫中,太医与宫女们手脚忙乱的出入殿门。步轻罗的寝宫中灯火通明,皇后司徒青蕊与四公主暮云雪焦急地守在寝宫内室里。暮雨漓坐在步轻罗的身旁,紧盯着忧玄大师的手在处理着步轻罗的伤口。

接过宫女递来的软帕,忧玄大师擦擦手道:“没事了,娘娘中的毒并不深,而且及时吸出毒汁,真是大幸。”

“吸出了毒汁?”暮雨漓惊讶地反问,守在一旁的平劳回禀着说:“回皇上,当时影重公子在娘娘身边。”话说了一半,才觉得有些失言,他顿住了声音。

但暮雨漓已经听得明白,“哦……”他眉头微皱,转而对忧玄大师说:“轻罗真的没事吗?”

“娘娘洪福齐天,自有神明护体。”忧玄说着,眯着眼睛,看向步轻罗一笑,那笑容,让步轻罗总感觉到有另外的一种含义。床前站着的司徒青蕊和暮云雪也都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

步轻罗示意春蛾扶她起来,她感激地对忧玄说:“谢谢大师,您辛苦了。”

忧玄大师手捋花白胡须,仍就浅笑,但不再言语,暮雨漓则转头吩咐平劳道:“送大师出宫,好生照应。”

“是。”平劳领命,恭敬地请忧玄走出大殿,二人走后,暮云雪走到床边,拉着她的手说:“轻罗,你没事就好,真吓死我了,我醒过来时,彩旭说你被掳了去。”

“不用担心我,只要你没事就好,没吓到你吧?”步轻罗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暮云雪摇头,步轻罗看她气色如常,心里也放心了。

暮雨漓迟疑了一下,对步轻罗道:“是影重替你吸的毒?”说着,视线落在她的肩上。

步轻罗一时语塞,这是事实,见气氛尴尬,司徒青蕊马上走上前一步笑说:“陛下,刚才大师不是说了吗,多亏影重及时吸出毒汁,否则轻罗境况堪忧啊。”

她柔声说着,暮雨漓面色稍微舒缓,对她二人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司徒青蕊和暮云雪对视一眼,对暮雨漓道一福,然后转身离开,春蛾也识趣的带众宫女走出内室,只剩下了暮雨漓和步轻罗二人。

暮雨漓站起身,脱下身上的龙袍,搭在屏风上,只留亵衣,上床坐在步轻罗身边,手指轻轻抚着她肩膀棉布,皱着眉问:“为什么要出手?非想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只是想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步轻罗轻声说着。

“这和你没关系!”暮雨漓声音透着愠怒,俊美的容颜透着王者的霸气,这是步轻罗第一次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一时恍然,不知如何应对。

暮雨漓意识到自己失态,伸手搂她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说:“你现在是步轻罗,我不想让你做回紫幽月,不要插手他们的事,你只做我的爱人,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就好。”

“可是雨漓,我认为他们是有预谋要做些对大月不利的事,我不能不管。”

“那也和你没关系,有保稷王在,大月皇室养着他们,除魔斩妖是他们份内的事,今天你不应该出手。”暮雨漓沉声说着。

“可他们伤了影重。”步轻罗不经意说出这句,意识到走嘴,果然,暮雨漓脸上冷颜道:“就是因为他们伤了影重,所以你出手的?”

见步轻罗不答,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在说一次,斩妖除魔是花家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就好。”

步轻罗叹气,低下头说:“我知道了。”

她下巴被修长的手指挑起,暮雨漓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答应我,不要再多管闲事。”

“我,答应你。”步轻罗声音犹豫,暮雨漓看着她泛着迷人光泽的双眸,慢慢低下头,碰触着她柔软的唇,手指伸向床边的垂下的丝带,粉色的床幔披下,遮住床内的一片春光。

寝宫窗外的暗影处,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的离开,转入黑暗之中。

没想到,当神智恢复清醒的时候,竟然是冬末的时节,暮霜浓的心也像这寒冷的夜空一样,空的漫无边际,寒的倍感悲凉。这些年浑浑噩噩的日子,虽然给身边的人带来了麻烦,可是她却感觉到是那样的依赖,清醒,倒让她不再有了逃避现实的籍口,心脏的位置,突然空的犹如这个寒冷的冬夜。

轻叹出声,气息在唇边化成一团白色的气体,暮霜浓裹紧披风,漫步在园中。她在这里是静养,所有侍卫和花家的灵域使者都是住在外院,所以,这院中,除了她,也只有熟睡的庆萍姑姑与几名贴身的侍女。

为什么要清醒过来,为什么又要亲手撕开结痂的伤疤,非要看那血肉的模糊,亲身见证着那深入骨髓的疼痛。

还是有些惧怕光线,暮霜浓选择走在角落里,让院墙挡住头顶的月光。风冷了起来,那周身的冰冷让她心中胆怯起来,好像那黑暗之中,有着什么足以让她感到可怕的东西。

她,停住了脚步,摒住了呼吸,没有看错,就在前方的墙角,露出了一截黑色的衣角,再仔细看去,竟然从凌乱的灌木后,露出了一只靴子,看样子,是有人坐在灌木丛后面。

“谁……是谁在哪里?”她颤抖着声音问着。

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伸出手,拔开灌木。

“呛啷……”青光一闪,一把长剑横在了她的脖颈之上,面前,出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看不见他的脸,但他有着褐色的发,被风吹动着。

她怔在原地,不敢动弹半分,虽然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可她的心中却感觉到一点也不恐惧,凝视着面具后面那双眼睛,闪烁着寒星一般冰冷的光芒。

忽然想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整个太平城戒严搜查着一名行刺皇妃的刺客,难道是他。暮霜浓心中正揣测着,她感觉到肩上的剑一歪,面前的这个人倒向她,本能的伸手撑住他的前胸,却发现手上粘稠,是血,渗透了几层衣服的血。

暮霜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救一个刺客,她完全应该去叫来前院那些人,将这个人带走,交给保稷王府处置。

但是她选择了将他藏在自己的房中,混沌的日子里,她因为疯颠,难免的磕磕绊绊,受了伤,都是庆萍姑姑帮她包扎,所以,她为数不多的清醒状态,则学会了包扎。

替他剪掉衣服,洗净伤口,找来创伤药敷好,她小心的弄着,而他,却一直昏迷着,暮霜浓看着他脸上的面具,睡觉了,戴着这个,应该很不舒服吧。伸手,摸到面具的边缘,慢慢的,将它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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