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真相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他们从丹绛山回到了东宫，马儿刚在芳华殿前停下，刘海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太子殿下，花侍郎来访。”
花侍郎，不就是二哥吗？
平时整天整天的没事做无人访，今天一出门，似乎是热闹了几分。
“他什么时候到的？”
花映笑一边问着，一边朝莫辰风伸出了手，他拦腰一抱，她稳稳落地。
她已经习惯莫辰风抱她下马了，倒是刘海，看到一向骄傲淡漠的太子殿下像伺候小祖宗似的小心翼翼地对待太子妃，眼珠子差点都瞪了出来。
不过刘海也够冷静的，虽然一肚子的惊讶与不信，表面上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回娘娘的话，花侍郎来了约有一炷香的工夫了。”
一炷香？不都一个小时了嘛！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难道他也罢工了没去上朝？
“花侍郎是来找殿下的。”刘海又补充了一句。
“他不是来看我的？”花映笑好像有点被气到了，掰掰指头算一算，这个没良心的哥哥，都有一个多月没来看她了，没想到今天过来了，还是来找莫辰风的。
她斜了莫辰风一眼，冷哼道：“你什么时候和我哥哥感情这么好了？”
她好像在吃醋啊？莫辰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刘海，花侍郎现在何处？”
“回殿下，奴才请花侍郎在崇安殿中等候。”
莫辰风点了点头，对着花映笑说道：“我先过去，一会午膳的时候，你也过去一起用吧。”
“不要，我才不和那个没良心的坏家伙一起用膳呢。”她赌气地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芳华殿。
目送她进了殿，莫辰风才重新骑上了马：“刘海，一会午膳的时候，你过来请上娘娘。”
说罢，马鞭一扬，那匹黑马立刻就带着他消失的无影无踪。
崇安殿是东宫的前殿，访客通常都会被安排在那里。
花长逸在厅里等了半个时辰，好在厅里面有个书架，上面放了不少书籍。想必是这里的客人经常要久等，主人怕客人等的急了，特意为客人准备的。
书架上的书花长逸差不多都看过，他随手拿起一本，重温着书中的内容，时间倒也很快就打发过去了。
一大早，太监宫女们就将路面的积雪清理干净了。花长逸正看着书，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马蹄声，一抬眼的工夫，莫辰风就已经下了马，阔步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花长逸刚要行礼，莫辰风就挥手道：“免了免了。”
花长逸也不拘谨，等莫辰风落座后，在他的下首坐下。
“听说你来了半个时辰了？”莫辰风问道。
花长逸笑了笑：“差不多吧。”
“怎么，你今天也没去早朝？”
“去了。”他的唇角露出了一丝讥讽，“可是皇上又罢朝了。”
“哦？”莫辰风也冷笑了一声，记得父皇在登基前口口声声地对众支持者们表示，等他继承大统后一定会勤政爱民。原来这隔三差五的罢朝，就是勤政爱民的最佳表现。
“好像是皇上又做了同样一个噩梦。”花长逸补充道。
听到‘噩梦’这两个字，莫辰风敛住了唇角的冷笑。
“殿下是不是也觉得，这个梦，来的蹊跷？”花长逸无形中，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了莫辰风。
“虽然蹊跷，可是操纵梦境…似乎闻所未闻。”为此，他甚至曾怀疑过梦的真实性。不过据宫里的眼线来报，父皇的确在夜里惊悸大叫，那声音，不像是装出来的。
“梦境之事，确实难查，不过那个玄空大师…”花长逸看了莫辰风一眼：“凭殿下的能力，恐怕已经知道那个玄空大师的真实身份了吧。”
莫辰风自嘲地笑了笑：“你也太抬举我了。不错，本太子是怀疑玄空大师的身份，不过到现在为止，派出去的人还没有任何回应。”
他虽然手下有众多眼线，且不乏高手，但也有力有不及的事。就如几个月前的那个蓝衣人，查到现在，也没找到半点有价值的线索。另外他曾答应过笑笑，要告诉她是谁惩罚了怀王，结果追查的结果，又是无疾而终。要不是后来小白的出现分了花映笑的心，让她忘记了那回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相传那个玄空大师已经二百七十多岁了，实际上，他今年最多才四十岁。”花长逸不再绕弯子，直接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他本名叫马天河，淄川人士，曾读过几年书，教过两年私塾，几年前忽然人间蒸发了似的，家人遍寻他不着。再出现的时候，就摇身一变，成了二百七十岁的得道高僧了。”
得到这些情报，莫辰风不由一怔，玄空的身份和他所料的相差无几，他本就不信这世上真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仙人。让他惊讶的是，花长逸又是如何将玄空的身份查的如此详细？
看出了莫辰风心中的疑问，花长逸说道：“既然微臣决定协助殿下，也就没什么好隐瞒殿下的。早在数月前，京城里传言出了一位二百多岁的得道高僧，我就觉得事有蹊跷，暗中对他悄悄调查。他除了身份是假的以外，还经常会和宫里的一些人鬼鬼祟祟地密谋着什么。现在看来，他们所谋之事，定是和这噩梦有关。”
“可是现在就算去戳穿玄空大师的身份，皇上会相信吗？”莫辰风摇了摇头：“不会相信的，父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迷失了心智，更何况这件事一定和胡姬脱离不了干系，有胡姬在，父皇是听不进任何人的话的。”
花长逸素来一副轻松的脸孔，在听了这番话之后也凝重起来：“皇上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昨天下午濮阳侯他们去为殿下跪宫，结果跪了整整一下午，皇上连见都没见他们。红颜祸水，妖姬惑国，这胡姬一日不除，国将一日不宁。”
花长逸的这番话，如果搁在外人听来，那可是诛九族的大逆之罪。不过此时此刻此地说出此话，他那儒雅俊逸的脸上，倒是添了几分豪气。
“胡姬现在已经是皇后，想要除她，谈何容易。”莫辰风说道。
要是派刺客去刺杀胡姬，还不如直接去杀了皇上。可是皇宫大内戒备森严，禁卫军又直接归皇上指挥，洛王朝自古以来曾发生过不下数十次谋反刺杀事件，都以失败告终。
花长逸道：“我已经派人去淄川寻了那假和尚的家人，近日即可到达，到时在皇上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噩梦之事，不攻自破。”
“但愿如此吧。”虽然这是个好消息，莫辰风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他不认为仅凭几个所谓的玄空大师的家人就能改变皇上的想法。皇上很固执，而且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后，他对其他不同的意见又会显得很多疑。
花长逸看出了莫辰风的忧虑，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他所做的很可能只是无用功。不过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才行。
说着说着，时间已近晌午，小太监叩了叩门框，细着嗓子问道：“殿下，是否要传膳了？”
莫辰风的脸色缓和了些：“走吧，一起去用膳。我叫上了笑笑，她应该一会就到。”
花长逸见他很自然地称妹妹为‘笑笑’，再加上这几个月来听说他对妹妹倒是专宠的很，便认为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可能还真的不错。思及皇上所说的破梦之法，心里不由地又是一阵担忧。
“这件事，你没和笑儿说吧？”
“没有。”莫辰风摇摇头。
花长逸舒了口气：“那就好，还是暂时不要和笑儿说的好，免得她为你担心。”
莫辰风淡淡笑了笑，没说话，笑笑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为他担心的吧，因为笑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花映笑虽然憋了一肚子气，不过当刘海请她去用膳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跟着去了。
那个没良心的哥哥，她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计较。
远远地，花映笑就看见了莫辰风身边，那个穿着一身墨色裘装的俊美男子。
“花长逸！”虽然见到哥哥的时候，她是很激动的，不过她还是装出了一脸愤怒。“笑儿…”看到妹妹脸上一副火冒三丈的样子，花长逸的声音，都忍不住抖了几下。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花映笑走到他的面前，忍不住伸出手指，使劲地戳了戳他的胸脯。
花长逸一副知错了的样子：“笑儿，我最近…”
“你最近很忙，是不是？”她哼了一声：“是忙着喝酒唠嗑呢，还是忙着找老婆啊？”
“呵呵…”花长逸干笑了几声：“都不是。”
“那又是什么？”她趾高气昂地抬起头，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表情。
“我真的在忙公务。”他讨好地说道。
“真的？”明亮的眸子里闪着的是‘不信任’三个字。
“真的，我发誓！”花长逸忙立正站好，伸出三根手指，摆出了以前妹妹教给他的发誓时应该有的姿势。
“如果骗我的话…”
“那就让老天罚我，喝凉水被呛死，吃东西被噎死，买东西没钱付被店家打死…”
莫辰风的脸上抽动了几下，天啊，他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