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考虑周全

生命的最后一刻，除了分割家产，就是交待他们安分守己，切勿擅权。儿子们连连称是，心里究竟做何打算，也无从知晓。回顾一生，该做的都做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儿子这就派人进宫，恭请圣驾！”戚严焦躁不安，起身就要出去，却被父亲喝止：“圣上国事繁忙，岂能为探望臣下，贻误政事！不许去！”

家人面面相觑，不明就里。戚征没有野心，但深谋远虑，只有让外甥留下遗憾，感激舅舅终生，才能让儿子们不受猜忌，平安行走于官场。

中宫前厅，帝后一边用膳，一边闲聊家常，轻松的气氛弥漫其中。

“雪雁，依你之见，朕能相信谁呢？”皇上淡淡一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陛下若言后宫各处，臣妾略知一二！”雪雁为他夹菜，揣着明白装糊涂地回应：“若论满朝文武，臣妾一介女流，着实不知！”

“璟儿沉稳聪明，毕竟年纪尚轻，需要母亲的教导！”皇上会心一笑，掺杂着信任与防范。

“陛下何出此言？”经历了废立之祸，她宠辱不惊地说道：“臣妾深得陛下信任，三生有幸！但您如今春秋鼎盛，历练太子得心应手，何故过誉臣妾？”

“你很懂事！”皇上重复着当年的话，依然别有深意地笑着，一把握住她的手：“但你要答应朕，日后璟儿登基，倘若受制于人，你要帮他！”

“臣妾不通政事，但一定尽心竭力，请陛下放心！”看他如此认真，雪雁的心一沉，当即答应。

二人就这样彼此凝视，说不出是何滋味。

“不过，陛下龙体康健，无须顾虑！”雪雁还没说完，他便攥紧爱人的手，眉头紧锁：“朕的身体如何，自己最清楚！而且，近来常梦见父皇，他老人家向朕招手，恐怕”只见，她不顾众目睽睽，本能地堵住他的嘴，清泪两行。

“二十年来，朕殚精竭虑，兢兢业业，龙体无法康健！”皇上感动不已，轻轻握住那双玉手，颇为伤感：“你还是那么美丽，可朕却”

“陛下说笑了，臣妾老了！”雪雁表面拉家常，内心却明白得很。

爱人一生防范外戚，无法信任群臣，即使重用戚家，也不能完全相信。毕竟，舅舅日薄西山，其子人品如何，无法妄下定论。相比之下，虽曾一度怀疑自己，但她裁制外戚，从不恃才放旷。若璟儿经验不足，遭遇大臣阻碍，她可以出面制衡。

“陛下流连中宫，着实冷落了众姐妹。”雪雁松开他的手，半开玩笑道：“万一醋海生波，臣妾情何以堪？”

“你居然赶朕走，该当何罪？”皇上噘着嘴，孩子般地愠怒道。

“儿臣有要事求见父皇、母后！”门外传来璟儿的声音，语气甚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