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及离婚
又一天过去了,他们,还活着吗?还自由吗?
剪睫蠕动,花夕颜幽幽转醒,腰间那只沉重压迫的手臂,让昨夜那些痛苦得忘掉一切的激情历历在目。
她成了他的人,她以为,她会开始一种新的改变,但是,却愈加呼吸困难,那种监狱禁闭的声音,是那么恐怖地回响耳际。
他的脸,从来没有的放松柔和,嘴角甚至还有淡淡的笑意,这样的他,根本不是那个可以为她杀人的男人。
正在她无声哀痛的时刻,刚刚她打开看时间的手机响了,不知为何,在她耳膜里,竟然有些轻快的节奏。
她一看显示的是“唐若尘”的名字,手机随即发烫又冰冷起来,仿佛,他在愤怒地吼着他死也不放过她,她太无耻太无情,她伤害过他多少他便还回多少伤害。
手机一遍遍地响着,花夕颜泪流满面,凌烨风连日的不眠,又加上昨夜一夜疯狂,并没有把他吵醒。
手机铃声,是那么残忍的虐杀着她,但却伸不出手去按掉,她愿意接受罪恶的惩罚。
好久,它终于不响了,接着,换了另一种铃声,花夕颜无意识地按开了,因为是冷焰的电话。
“花女佣,你和wind现在哪里?”
冷焰的声音略带笑意。
花夕颜大概报了地方,她也想知道案发后后来怎么样了,冷焰很快就解开了她的担忧。
知道唐若尘没死,知道只是一场玩笑,可她高兴不起来,甚至,滴出了眼泪,不管是不是玩笑,在她心上,已经存在了痛的痕迹。
为免唐若尘担心,她回了一条信息给他,告诉他,她平安无事。她连接他的电话,都觉得那么愧疚不能弥补。
是的,伤害如果只是一场玩笑,就不是伤害了。
她只但愿,他能过得比她幸福。
*
凌烨风醒来,发觉她已不见,他以为,她要离开他这个杀人犯了,心竟感到了世界末日的恐怖。
扶柳村边,有条小溪,虾鱼成群。
凌烨风是在那里找到花夕颜的。
染上一层黄昏之色的她,恬淡美丽,最要命的是,一直哭泣的她,竟然微微笑了,带着那么强烈的希望,让他渴望却挣扎。
终究不能逃避法律的责任,凌烨风平静地开口,说:“夕夕,你回家吧,我去面对责任。”
“回家,哪里的家?”
“回去照顾姥爷,还有……我妈。”
“那你呢?”
“放心,我不会死。我认识全世界最优秀的律师。”
“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杀人不?”
“杀,我是男人。”
“是因为喜欢我?”
“是因为憎恨。”
“是吗?是吗?没关系,我会把它当作一种疯狂的在乎记在心上。”
“你也疯了。”
“没有你疯。”
在去自首之前,凌烨风还想弄清楚一件事。
“那天,为什么你没穿衣服?”
“淋湿了,也让你看到了,只让你看到,没有别人。所以,你杀人了。”
花夕颜的微笑,与她之前的哭泣哀伤那么不同,凌烨风感到了一层幸福光环环绕在他们的四周,他对花夕颜婚前逃走释然了。
“你没及时解释为什么。”
“你只想得到龌龊的,我哪里有机会解释?”
原来,互相坦白的感觉是那么美好,仿佛有拉斯维加斯湿热的风吹过。
“夕夕,我似乎又一无所有了,只有漫长的监禁。”
桥头上,他埋在她的颈窝,冰冷的泪打湿了她的肌肤。
花夕颜再也不忍心让他受尽良心的责罚煎熬,清晰地告诉他:“若尘哥哥没死,好好的,迈克开了个要人命的玩笑。”
是的,如果她开的那枪打中了他,那真的要酿成悲剧了。
“迈克!”
凌烨风怒叫,他知道迈克懂手枪门道,没想到,他幽默过分了。
花夕颜回抱着他,感觉,终于雨过天晴,他从来没有这么跟她靠近,表达他真实的情绪。
但凌烨风却感觉不自在了,他不习惯把最柔软的情绪暴露出来,这让他从前的武装如灰飞烟灭,陌生得不知如何对待她。于是只好回避这种尴尬。
果然,冷焰只是信口开河,他们两人,并没有所谓的蜜月。
凌烨风当晚就带她离开了,她明白,他需要时间去转变,就像微笑的第一步,是需要敞开心扉的。
回到莫家,凌烨风故意回避着她。
没多久,莫惠然病重,他们办了简单的婚礼,第二天莫惠然却安详地去世了。
莫家陷入一种灰色的哀痛中,莫北楠无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也抑郁而终了。
葬礼上,她看到了他隐藏的泪光,也看到了他的遗憾,却没有当初诅咒的快感,她只感到了心痛。
也愈加珍惜这平静却又不平静的日子。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他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甚至,那场杀人的黑色幽默,成了凌烨风的避忌,他不允许去提。
那么狂烈的情感,让他冷静之后感觉害怕,他可以被一个女人操控他的理智,那是极端可怕的。
他不需要,也不需要证明爱情的伟大。
凌烨风接手莫氏,给予了他父亲凌志更多的职权。
在他和花夕颜淡之若水的日子里,某一天,凌志拿了本帐册来给他。
里面有莫惠然曾经支付给方婷梅的酬金,金额用途却不明。
这笔帐,越是弄不明白,越让凌烨风怀疑在意。
日子就在繁忙的工作中度过了两个月。
这晚,凌烨风应酬晚归。
花夕颜在他的房门口拦住了他。
他们是办了婚礼,可是,他却要分房睡。她没意见,可是,日复一日过下去,也让她开始心灰意冷。
既然他无意这样的婚姻,那不如离了算了。现在已经没有长辈干涉了,也许,他正在等自己开口吧,又也许,更适合他的女人,并没有出现。
“烨风,”这一刻,花夕颜感觉自己也有了主导权,不是那个喊他哥哥的女孩了。
“我们离婚吧。”
“离婚?谁说可以离婚?”
凌烨风冷冷地说,他复杂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你的行为不是说得很明显吗?感觉我们就像一场幽默的玩笑,离婚吧,还有很多女人等着你。”
“是你自己想离婚吧?别把理由派到我头上。唐若尘负伤出国了,没人关心你感觉寂寞了?”
要离婚也是他提,女人算什么,以为他为她杀过人,就可以改变一切了吗?
果然,女人是个得寸进尺的动物。
“那你离或是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