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见
花夕颜在曾超利家住了一个余月,曾超利他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对她,极好,侍奉如公主。
这天,天气有点冷,怀孕近五个月,她的脚,有点儿浮肿,对自己怀孕之身,花夕颜并不吝啬金钱看病。何况——
“文阿姨,我的脚有点肿了。你去给我请个医生。”
文剑凤不乐意了,天天像女用一样服侍这个千金,她真吃不消了,要不是看在她肚里的孩子还可以卖钱的份上,她真想把花夕颜轰出去了。
文剑凤冷冷地说:“拿热水袋暖暖脚就消肿啦,让我下山去,不是累死我吗?”
花夕颜掀了掀嘴角,并不生气,反而有点幸灾乐祸,心想,终于把你折磨疯了,能忍一个多月,厉害!
“你对我就这点儿好啊?”
文剑凤嘴巴动了动,一股气堵在心胸间,她认命地说:“好吧,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一家人,所以,夕夕,你别嫌自家人罗嗦牢骚啊。”
“那快去吧!”
花夕颜笑了笑,那种表情,甚至让文剑凤觉得她是故意的!
可看她的脚,也分明肿着!
打开院子的门,出了门外,文剑凤哆嗦了一下,缩了缩脖子搓了搓手,初冬的天气,山上也寒冷如深冬了,而且早晚温差大,她抬头看天色,才发觉,此时已是灰暗的傍晚了,她光顾着赌气,都忘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个时候下山,走一个来回,不累死她,也冷死她了。
她正想回头拿件外套,花夕颜似乎知道她想推脱似的,在屋里叫:“文阿姨,快点,我一个人在屋里害怕。”
“啧,”文剑凤怒得咬牙,便埋怨曾超利不知道滚去哪里不见回来害她如此受气。
家里养着个活祖宗,真要不得。谁叫当初她信誓旦旦地表示要照顾好人家孕妇呢,弄得现在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抵着委屈将亲情戏码演到底了。
是的,原先还有些期待花夕颜会有些不一样,让她不至于演戏,她丈夫超利想的也对,他们也老了,捡个现成孙子也不错,可这份活差,竟这么累人,把她累死了。
最要命的是,起先他们以为花夕颜有些钱,但她除了给予足够的生活费外,并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们。本来,他们还想修葺一下房子的。
在文剑凤下山的另一条上山路上,曾超利哼着歌开着他那两老爷车。山上的路迂回曲折,如蛇盘绕,距离很短,路程却很远。
这是他每月一次的头目聚会日,而他的开心,源于组织分派下来的任务。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买卖成功婴儿了,反正,有些倒霉,但现在组织还是信任他的。
说也奇怪,这村子,几个月来,全都是生男的,但现在买主喜欢要女娃,他自然做不成买卖。
他们为了知道花夕颜肚子里的宝宝是男是女,暗中观察了很久,又用了一些乡土老方子,最后便笃定花夕颜肯定是生女的。
如果是这样,也许更好些,省得生了男的他舍不得送走。
车子悠游地回到山上,在花夕颜的房子前,他突然停住了,眼睛眯起,最近,他们夫妻除了打宝宝的主意,还开始算计花夕颜的房子重新回到他手上,又再被他变卖出去。当然,要是花夕颜这女人识时务点,他们或许会继续对她好,若是不好,他自己不会有半分手软。
现在他天天挨文剑凤的抱怨,他也心烦,不过,他想花夕颜是孕妇,便只是安慰文剑凤并没有为难。
幸好他在外面的事业有起色,接触的美艳女人,也颇多,只是他不敢让文剑凤知道就是了。文剑凤虽丑,可他明白,那些用金钱买卖过来银货两讫关系的女人,不可靠,他可以在肉体上出轨,却不能在精神上对不起他的贤内助。何况,这么多年,他的贤内助已经收敛温柔了很多。
两个“吱”声同时响在他的耳际,是汽车轮胎急促摩擦惹起来的刺耳声音,几乎穿破了他的耳膜,让他猛地一阵惊悸,冷汗几乎要冒了出来,他已然脸色渐渐发白。
好熟悉的声音,他灰暗的眸子里,仿佛有物体被高高抛起,然后急促下坠跌落,伴着一声凄厉的惨叫。
然后,他便意识到他撞人了,那踩急刹的脚下,车下,仿佛正有鲜血汩汩流淌,甚至,他醉糊的头脑,也瞬间吓醒过来。
为什么突然想起他撞花夕颜父母的过程了?
好可怕!仿佛潜藏的噩梦醉醒。
他猛吸着气,告诉自己别心慌,不会再有人来抓他了,他们夫妻了解过的,案件发生的时间太久了,不会再立案追查的。
于是,他为了给自己壮胆,气势凶凶地推开车门,人未出,声已吼了出去:“哪个没长眼的鬼,搞什么,把车挡在老子面前,想找揍吗?
”原来此时的十字小路口,三辆车子几乎碰撞到一起。
冷焰和唐若尘也都跨了出来,面面相觑之后,一起以锐利危险的目光扫向曾超利。
曾超利和他们打上照面,吓了一惊,目光惊惶地呆望着冷焰,脚底也开始发冷。
他没忘记,那次他幸灾乐祸报警之后惹来了冷焰报复性的惩罚。如今他没看清是什么人物便吼了出去,他又要挨揍了吗?
曾超利吓得连连后退,却又不敢动作太猛,手才触到车门,冷焰冷冷的嘲笑话便说:“我说是谁呢,若尘,你看这个家伙,他是不是瞧见了我,吓得跑了?”
唐若尘冷冷的,在想,冷焰刚刚在电话里,是不是也想告诉我夕夕的消息?
但他最后没说,这家伙,也自私着!
冷焰也如此想道,但他此刻正用眼神教训着曾超利,让唐若尘无法知道他的想法。
“我对这个没兴趣。”
说完,唐若尘转身便向花夕颜的屋子走去。
冷焰也如是,其实他心里很急。
曾超利见他们是来寻花夕颜的,更紧张害怕起来,虽然他目前没动手伤害过花夕颜,但却有了祸害之心,他便会害怕。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恭谨地问:“两位,是来找颜颜的吗?”
唐若尘和冷焰急促一个转身,锐利的眸光紧紧逼视着曾超利,曾超利连忙微笑掩饰他的慌张,一开始武装虚伪,他便不再害怕起来,谎言也编得顺口了。
“呵呵,是来找颜颜的吧?不瞒你们,颜颜是回来过几天,村里人都知道,但是,上周,她便离开了,说是……呃,好象是去找她老公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