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太监看着许小凤的模样,身为不解,顺她的眸光望去,除了被夜色笼罩的梧桐树下,灰蒙蒙的树荫,和沙沙作响的树叶轻摇,就没了什麽。
“主子,你怎么了?”轻轻的声音慢慢的呼唤着。
“你看,林云烟,就在那树荫下,你看到了吗?她终于向我寻仇来了。”许小凤声音微微颤抖,手指着树荫下,那忽隐忽现的身影,面布恐惧。
那太监再次看去,什麽也没有,回着,“秉公主,奴才什麽也没看见,定是您的幻觉。”
“什麽都没有?怎么会呢?就在那边,我明明看到的,不过,奇怪现在也没了。”许小凤喃喃自语着,依旧惊魂未定,出了一身冷汗,身体也连带的摇摇欲坠,跌坐进轿子,声音疲惫不堪的说了一声,“起轿吧。”
“起轿。”太监高喝了一声,轿子缓缓移动,想着坐落于皇城一角的公主府行去。
那太监走了几步,又不放心的向着树下望去,今日总觉得蹊跷,一个太监在眼皮底下,说不见就不见了,公主又看到了林云烟,是幻觉?还是有人捣鬼?或许真的有鬼魂?由不得脊梁骨冒了凉气,总觉得后背有双眼睛在盯着他,加快步子跟上轿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全些。
朱子轩辨别一下方向,脑海里回忆着地图中指引的方位,转了身子顺着另一条路走去,还要不时闪过巡逻的御林军,远远的望见许怀有的寝宫,门口把守森严,不过没有高高的城墙阻碍,就难不住他了,糊弄这些御林军不在话下。
身形一闪,自一对御林军头顶而过,只是眨眼的时间,能感知一阵冷风扑面,偶抬头一袭白色飘过,轻盈如一只飞燕,来不及细看就没踪影。
有个眼尖的家伙嗔目结舌的看着黑漆漆的天,大声说着,“有人。”
一对人马上调制到戒备状态,手里的弯刀明晃晃的举着,颇有一触即发的架势,不过当都抬头看去时,只有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就是那不时被风吹落的树叶落下,就算是一只飞鸟都没发现,不免一个个如泄了气得皮球般,手臂垂下,“你小子是不是喝多了?明明什麽都没有,偏一惊一乍得吓唬人,切!这酒以后你就别喝了,眼睛都花了。”
“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了,好象是一个人影。”那人很确定的说着,回忆着刚刚那一眼,那人似乎还对着他笑,绝对不是幻觉。
“这小子就是喝多了,我看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在这里吓唬大家,这黑夜本就甚人,再经你一吓,不下出心脏病才怪。”有个人很厌烦的抱怨着,“你若确定,你再找出一个人影,我们哥几个就信你,如何?”
那人果真抬起了头,看着天,招的几个人笑他傻,只是就在此时一个淡淡的身影快如闪电的一闪而过,和刚刚的一幕一般无二,那人手指着天空,“真的,你们看。”
“看什麽?明明什麽都没有,我看你小子是真的醉了,明知道今日当班还敢喝那么多,小心被将军知道了处罚你。”几个人好笑取笑着,然后丢下他,继续巡逻。
却没发觉,黑暗中一双眼睛静静的洞察着这一切,脸上玩味一笑,不成想用武功捉弄人,竟这般有趣,那个被几个人嘲笑为傻小子的,其实才是个聪明,且眼睛睿智的家伙。
许怀有已是年过半百,只因平日很注重保养,依旧是鹤发童颜,看上去也就是五十开外,实则已经有六旬,眼下正为要立谁为新储犯难,实则早就立长子为太子了,只是经多年观察,此子性子太过绵软,怕是成不了大气候,执掌一个国家,担忧会使国运衰败。
令他满意的儿子是次子,他自认为是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虽有些残暴,却总比柔弱可欺的好,不过费长立次自古有之,多是兄弟残杀,父子成仇,那是他不想看到的,可是又别无他法,所以真真难坏了他,一筹莫展。
侧卧在龙塌之上,微闭双眸,眉心却是紧锁的,几个宫女,蹲身在塌边,轻轻的给他揉捏着双腿,一个穿着贵气,模样妩媚的女人坐于床榻的边沿,这就是次子之母,江妃,虽已是半老徐娘,却风韵不减当年,比起那些不经世事的新纳的小妃子,她自由她的独到之处,且懂得察颜观色,不是一味的邀宠,深得许怀有的心,也是一直得宠的原因。
江妃微微俯身,头上凤钗随身行微微颤动,模样温软。轻唤着,“皇上,何事这般烦恼?”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都那块都心痛的,只是江上之事非同等闲,只是显儿深合我意,只是这怕是不能安生,更怕兄弟二人反目成仇,到时不好收场。”许怀有睁开双眸,眸光略显浑浊,看着江妃慢慢的说着。
“您是越来越重情了,只是此事关乎国家设计,断不能优柔寡断,依臣妾看,可否把太子爷安排在边缘的城池,封为王,我想这样的安排他未必会有异议,他人爱安逸,那正山清水秀的地方,也许正是他需要的。”江妃嘴里慢慢的说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儿子可稳稳的坐上宝殿,到那时她就是后宫之主——皇太后。
“我也有此种想法,只是此事还需慎重,不能操之过急,以免生出是非。”许怀有轻轻叹息一声,想起当年长子母亲的惨死,也是间接由自己的手害死的,多年来总觉得对他和许小凤有亏欠,所以他们二人较之其他儿女更加宠爱些,也算是弥补一些亏欠,心里解脱一点,如这样安排,“唉——”又是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