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可牧神之不同。他有地位,有身份,和我在一起本来就丢了他的份儿。我还老给他惹麻烦,如今人都找上门指着鼻子骂,他那么骄傲的人,心里能没气吗?
可他不但给足我面子,还当众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他一定知道我不堪的过去,虽然他从不提,把我和孝子一样宠着护着,他不可能不在意,他对我好,也是想证明他不会看不起我。
他越是这样对我好,我就越难过。
在他面前,其实,我很自卑。
今天我是彻底给他丢人了,我想解释,但我很怕,怕他不信我,怕他生气了像那天晚上一样情绪失控。
我龟缩在卫生间洗澡,脑海中不断闪现牧神之盛怒的画面,皮肤洗到发皱也不敢出去,我就边刷牙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白色的泡沫在齿间扩散出淡淡的鄙味,又苦又涩,漱口的时候凉水在口里激得牙根嘶嘶地疼。
自来水哗哗地流出来,将牙膏沫混着的血丝慢慢冲淡,我才知道刷得时间太久,牙龈都出血了。
客厅的电视屏幕里无厘头喜剧的女主角做着夸张搞怪的姿势,不时传出大笑,楚梦莹还没闹完,声音大的像放鞭炮,一直噼里啪啦,牧神之听到了还不动声色。
我越想越怕,把着门框探个脑袋偷偷瞄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影,他正窝在沙发上抱着一桶薯片,姿势慵懒地像只猫,唇角还挂着一丝笑痕。
他从来不吃薯片的!
那笑声传过来,我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直,他忽然扭过头,一道幽冷的锐光从狭长的凤眸射出,咚地一声,我很没出息地腿一软滑倒,脑袋重重地磕到地板上。
“摔着哪儿了?”话音未落他已蹲在我身边,那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他这人做什么事都不紧不慢的,上次他在厨房里切菜,我从背后吓唬他,害他切到手指,也没见他这么紧张。
“不疼。”我强忍着不痛的咬牙,正揉着起身,一阵天旋地转,被他凌空抱了起来。
牧神之侧身躺在我身边,橙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蓬松的头发上,一根根茸茸的,像春日暖阳里的蒲公英。
他静静地呼吸,不问我要解释,也不说闲话,就单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凝着我,一张脸背着光,异常精致,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我实在摸不准状况,用手捂住胸口,生怕那急促的心跳声暴露了怯意。
我一咬牙闭着眼就凑过去主动献吻,我太紧张了,从来没主动讨好过他,果然经验不足,一口亲到脖子上,还没亲着,脑门重重撞上他鼻尖,就听他闷哼一声。
“……”我耳朵火烧火燎,眼睛都不敢睁,干脆把脸埋在他怀里做鸵鸟。
“鸵鸟是一种低智商的动物,把头藏起来,就忘了其他地方还在外面晾着呢!”他的手掌以缓慢的速度往下移,钻进我的浴袍,“我对其他对方下手了。”
当然低智商的动物,对着这样一张妖言惑众的脸,尤其是那双噬魂的眼,搁谁都会智商瞬间为零。
我抬起头还什么都没看清呢,就被他一个翻江倒海压在身下。
他遮住我头顶上空的灯光,一双眼在阴影里更加深幽,手指骨节修长而匀称,怎么看都像雕琢的艺术品,在发间缓慢穿梭的时候,微凉的触感,不轻不重的力道,都像一根小羽毛在心头撩啊撩。
我整张脸呼呼地冒出热气,语无伦次:“那个……我说和苏娜娜聊通宵,不是有意要赶你走。”
“唔,很清香。”他凑过鼻子在我发间嗅了嗅,唇不经意擦着我的面颊,缓缓张开眼直直地睨着我:“那你有意做什么呢,嗯?”
那幽深含笑的眸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嘟嘟囔囔地说:“法律规定,不是夫妻不能……不合法的。”
“唔……”他若有所思地抿唇,笑意加深,“那什么时候去合法化一下。”
是求婚吗?
不可能。我和他差距那么大,他怎么可能看上我呢?我没才没色的,又对他不好,兴趣一过耐心也就没了,衣服再舒适,穿久了他总归是要扔的。
我要是当真,就傻透了。
我心跳漏着拍子,找不到应对的话,只好把他往旁边推:“我去关电视。”
他反手一拽,我就重重跌回原位,他像剥花瓣一样一点点挑开我的浴袍,突然就停住动作,脸上的笑容随之凝固,目光就直勾勾地盯着我左肩,瞳孔急速地收缩。
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我一看到左肩上的那块吻痕,就觉得自己完蛋了。
恐惧一波波袭来,我大气不敢喘一下等着他发怒,但牧神之忽然就缓缓眯起眼,笑容更盛,眼底却翻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
“看我治不死你。”他的手掌犹如一块烙铁,印在我身上不仅是烫,还有疼,那徒然加重的狠劲,像是一下下要烫穿我的肌肤,烙到骨头上似的,有力的手指移到那处淤青上,猛然就狠狠地按了下去,我疼得当时就哭出来。
牧神之丝毫没有不松手的意思,手一点点滑向我的脖子,蛮力越来越狠,一双眼隐隐带着血腥,视线都是黑的,仿佛一把刀穿透我的身体,看着的是个陌生人。
我快被他掐死了,两只手使劲拍着他的后背,喊着他的名字:“牧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