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拓跋焘怒极大笑,心伤不亦。他早就知道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早就知道他们会搞阴谋的。可是,他却一直下不了决心处理。直到如今,他的迟疑害死了雪儿,害死了母后。

现在父王也死了,他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都是他的仁慈之心啊。

他再这样下去,害死的就是他自己。他死了没什么,可怜了泽儿,没爹没娘没个依靠的。一想到泽儿,拓跋焘的脸就白了。他来到王宫,先进了父王的元承殿。

他错了。

他早该想到,他第一个该去的地方,应该是母后的宫内泽儿的住处。

他们既然杀了父王,陷害了他,那他们是一定不会放过泽儿的。

一想到泽儿有难,拓跋焘心痛难忍。泽儿是雪儿留下的,如果出了事,他有何面目对九泉之下的雪儿交代啊。

“你们把泽儿如何了?”

拓跋焘沉着声音问,他的心沉了下去。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死到临头了,还想着那个小杂种。我早就知道,那小杂种不是你的种了。你可真够痴情的。喜欢那个女人,连那女人所生的野种也喜欢。”

拓跋炎冷冷的说。

如果今夜以前,拓跋焘还是他的兄弟的话。

那么,这一夜,拓跋焘只是他的杀妻害女的仇人。

他是决不会放过他。

他要他死。一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当他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了负累,他的刀就少了杀气,失了锋利。

一个满怀柔情的男人,当他失去了心里的最爱,他的心就会变的冰冷。他的刀就是没有举起来,远远的也会有杀气袭来。

拓跋焘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当他深爱着楼雪雨时,他的心里只有柔情。为此,他失去了所有的霸气。江山也不在他的眼里。当他失去了这一切,他的心自然也就冷了。

他的心里在冰冷之后,居然有了一种渴望,渴望鲜红的血,流过刀锋的感觉……

“动手吧。”

拓跋焘慢慢拔出胸前所藏的匕首,缓缓在胸前划一个圆。

凭他的武功,他们想杀了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刀锋有血便是冷,剑魂所向无人抵。

拓跋焘此时已经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拓跋焘了。他是一个冷血的杀手。

那把短小的匕首,在他的手上,犹如有了魂一般,所到之处,吞吐自由,饮血无数。

大批的王宫近卫倒下了。

拓跋炎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那血海中的一脸冷漠的男人,他没有一点儿疲惫的迹象,他活着,似乎只是为了杀戮。

王宫里,血腥,阴寒……

谁也没有看到,高平太后站了起来,她慢慢走到了红色的大布幕下,她招手,李卫如影子一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高平只作了一个手势,李卫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个手势的意思,就是不择手段,杀了拓跋焘。

李卫和他的剑附上了拓跋焘的身,可是,他没有动手。

有一个人举手示意,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

那个人是拓跋炎。

他制止了所有的人。也制止了用眼神阻拦他的高平太后。他举起了手中的剑,一步,一步的向着拓跋焘走去。

断臂,残尸,血海……

发乱了,沾着浓浓的血,在拓跋焘的脸上沾着,一道鲜艳的红血,在那冰冷的脸上流淌。他的眼睛血红,似乎那鲜血进入了他的眼睛,再也出不来了。

“你要上吗?”

他冷冷的看着拓跋炎。

拓跋炎也冷冷的看着他。

“死吧!”

拓跋炎怒吼一声,剑出如风,招招夺命。

他算准了时机,在老虎力尽的时候,就是他报仇的最好时机。

不是他想和拓跋焘战这一场,而是他太想亲手杀了他。只有亲手杀了他,他才能彻底结束这个噩梦。

他错了,他错在估计错了,他的敌人的实力。

拓跋焘的出手,只能用快来形容。

太快的,快的他没有看到那一剑是如何刺向他的。

等到他发觉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冰冷的剑锋抵上了他的咽喉,那是拓跋焘手里的那把小匕首。

哼……

一声闷哼,倒下去的不是拓跋炎,而是拓跋焘。

他的手里依然握着那把剑,可是,他的后背上却插着一枚银镖,那是李卫打出的。他选择了最好的时机下手。拓跋焘全心都在拓跋炎的身上。就是他觉察到了,也已经躲闪不及了。

他只是侧过了要害部位。

可是,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问题。他的后背麻了,他的左手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有毒!

拓跋焘回头,看到了笑着的高平太后,和阴着脸的李卫。

这边,拓跋炎哪里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上前一剑,眼看就要刺穿拓跋焘的胸膛。

拓跋焘脸上的笑,让拓跋炎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可是,来不及了。

拓跋炎的剑插入拓跋焘的胸膛的同时,拓跋焘的匕首也插入了他的胸膛。

“炎儿!”

高平太后凄利的高喊一声,狂奔过去。李卫紧张的护卫在她身后。

“还是你狠。”

拓跋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

他的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

李卫完全有能力杀了拓跋焘。

可是,他没有动手。

他选择了奔向高平太后。

也只是这一刻的迟疑。

他再也没有了出手的机会。

他也倒下了,倒在高平太后的身前。

杀了他的是拓展。

“爷?”

拓展一把抱住了倒地的拓跋焘。

“御医,传御医!”

一阵紧一阵的叫声打破了北魏王宫的夜。

对很多人来说,这都是一个不平常的夜。

这一夜,对楼雪雨来说,也是一个不寻常的夜。

张卫不在,一落黑,他就出去了。

只有楼雪雨独坐客栈的客房里。守着灯儿发呆。

“姐姐,水来了。”

门开了,一脸笑容的红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洗脚的水。

“放这儿吧,我自己来。”

楼雪雨示意红儿把洗脚水放下,这个一脸伤痕的小丫头,却让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和安全感。好像她认识她一样。

就像红儿说的,她像她姐姐,那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吧。

“不,姐姐,还是让红儿来吧。能服侍姐姐是红儿最大的幸福。”

红儿脱下了楼雪雨的绣花鞋,把一双纤细的小脚放在了温热的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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