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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卫这把利刃。轻而易举牵连数万人的衙门，任谁都会为之恐慌，怕权势凌驾在天子之上。

联想到之前在别院附近意外失踪的探子，这东厂八成早已有了形。

晏棠暗自，心道天子厚积薄发，委实妙哉。

晏尚同见儿子吊儿郎当，难得训斥他几句：“晏棠，即便陛并非针对你，日后你们要跟东厂打交道，两虎相争必有伤，你不能掉以轻心。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日后行事定要谨慎再谨慎，收收你性子，听懂了吗？”

“知道了。”晏棠淡淡应着，拂去蟒袍上的缕灰土，晖在他身上镀起朦胧温隽的光华，乌纱帽的容颜显得更清俊。

他侧目看向父亲，“听说你昨日去了刑部大牢？”

晏尚同点头，与他并肩而站，看向被屋檐分割的天际，“饶靳明作恶多端，同朝么多年，我也得去送送他。”

自打靳明被转往刑部，晏棠再也没见过他，问道：“他有说些什么吗？”

晏尚同不说话了，半阖起的眼眸聚满锋芒。

靳明说，淮党散了，个就到非淮了。

如看天子的行径，倘若非淮手遮天，怕真要沦为阶囚了。晏尚同心头笃定，解散非淮、共回朝堂才当务之急。

阵和风拂过，扑面都繁的香气。晏尚同回过神来，轻拍晏棠的肩膀，“他能说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我共勉吧。”

“柔柔万福，柔柔万福。”

廊八哥叫的欢愉，晏尚同却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晏棠，“柔柔？不会公主殿吧？”

这数月谣言漫天，说锦衣卫指挥使跟公主私交，已成她的入幕之宾。传到晏尚同耳时，他并未在意，如听了这鸟语，不由正视起来。

在他惊诧的注视，晏棠并未掩饰，只道：“这鸟送给公主的。”

“你……”晏尚同遽然冷脸，“公主和离，不你挑唆的吧？”

挑唆。

晏棠在心里默念，没回话，兀自回到衙门里。

晏尚同不放心，跟进来嘱咐：“爹不管你的私事，你要把握分寸。陛对公主情谊匪浅，若他不属意你，你不要在太岁头上动土。”

言外之意，任驸马让谁当，乃天子决定，不能去争抢。

晏棠难以苟同，沉寂眸微掠寒意，他斟酌再，还决定像前世样，全托脱：“爹，你有所不知，我与柔柔已经错过太多，这次，不管如何我都要跟她在起。”

光自窗棂射入，他脸上半明半黯，忽然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即便天子为驸马，我也不会放手。”

晏尚同气得吹胡子瞪眼：“休得胡言语！”

他知道儿子的脾性，执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还要劝上几句，却被晏棠推了衙门，“爹，赶紧忙你的去吧，我还有堆公事要处理，恕不奉陪了。”

与此同时，李映柔正走在刑部大牢昏暗的甬道里，手拎檀木匣子，步步，如坠千金。

到了最里面间牢房，靳明正盘坐在草席上，混沌的眼睛没有焦距似的，紧盯着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哗啦啦的锁链声响起，他木讷抬头，见到柔情绰约的女人时，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

他起身，沾满灰土的双手往囚服上重重搓，局促道：“殿，你怎么来了。”

李映柔意味深的看他眼，走进牢房，将檀木匣子放在桌上，又将里面的臻品菜肴逐摆，还有个青玉酒壶。

靳明见此架势，心道这顿怕上路饭了，他释然，没有半分畏惧。

布置次，李映柔回身看他，声线如常，听不半点波澜：“为你求个面的死法，我算尽力了。”

“，女儿有孝心。”靳明容欲浓，兀自坐在方桌前，拿起箸筷夹了几菜，喃喃道：“女儿就要当皇后了，爹为你兴。”

李映柔怔，“你怎么知道？”

靳明道：“皇帝说的。”

李映柔冷脸，“我不想当这个皇后，你别兴了。”

“为什么？”靳明扭头看她，满脸纳罕：“皇后多，人之万人之上。爹虽然不喜欢李家人，李韶对你还的。这么多年，爹直看着过来，嫁给他为皇后，不会吃亏的。”

李映柔眼睫轻颤，直言道：“我不爱他，他只我的弟弟。”

“你爱谁？晏家小子？”靳明摇摇头，“不行不行，他自己只脚都在阎王殿，你跟着他注定要守寡。如东厂起来了，锦衣卫的日子算到头了。”

靳明句句掐在李映柔的命脉上，她心里滞堵，不想再说话，深深看他眼，踅身离开了牢房。

刚走到栅栏，靳明喊住她：“女儿。”

李映柔顿住步子，回身时，恰巧对上他猩红泪的眼。

靳明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