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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害怕。

留在鹿野，他还是万人之上的王。离开鹿野，也许什都不是。越是色厉内荏的人，越不敢从鹿野离开，越不敢舍弃己的地位。

他强大又弱小，那个瞬间，拓真和沅的形象好似都在苍的心里发生了逆转。

拓真愤怒得要杀了沅，但在最后一刻，却又停手。苍终于明白为什沅一直活着，因为拓真从来不曾真正征服过他。

卑躬屈膝者，跪由、跪天地，终有一天，他会再度站起来。

“很有意思是不是？”多年之后的苍看着眼前的相野，说：“那个时候我就有预感，他最后说不定真的再次逃去。”

相野：“他是怎逃来的？”

苍：“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件事过去没多久，我的嗓子就被毁了，我也被扔了去生灭，机缘巧合才得以从鹿野离开。但你一定猜不到是谁毁了我的嗓子。”

相野听他这说，就猜到一定不是拓真。如若换个方向猜，那就是：“流浪者？”

“啧。”苍怀疑他就是专门来打己的脸的，刚说完你猜不到，立马就猜来了。不过他也不介意告诉相野，“人都是会变的，他起初看不起沅，后来又嫉妒我因为得天独厚的嗓子吃比他更好的食物，所以就把烧红的炭进我的嘴里。”

苍说这些话时，还带着讽刺的笑。他没有死，嗓子毁了，失去了引以为傲的东西，他被随意地丢去，竟连个奴隶都不如。

相野知道苍被丢去后一定还有故事，否则不拿到钥匙离开鹿野。看他现在这嗓子，这身体明显是原身。

不过相野并不在乎这里面的故事，他问：“你说楚怜都不知道你认识宋沅，你为什没有告诉他？”

苍反问：“我为什要告诉他呢？我从鹿野离开时，楚怜还在缉凶处，大概也只有你缉凶处会认为他是一个好人。动动脑子想想，楚怜这样的狠角色，他跟沅一块偷的钥匙，为什他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沅在鹿野活得猪狗不如？大家都是流浪者身，都不是什好人，谁比谁高贵？他没问我，我就不说咯，给他一个惊喜不好吗。”

他顿了顿，又道：“果然，沅活着来了，楚怜被逼得杀人灭，真是好一大戏。”

说着这话的苍，眉目里有一丝癫狂和快意。

相野深深地凝视着他，鹿野的每个人，都不用常理来判断，或者用俗世的道德去约束他，那没有用。

【归属感】

相齐以前跟相野讨论过这个概念，对于俗世的人来说，最强烈的归属感莫过于“家”。相齐抚养相野长大，但他好像永远活在过去，他说相野没有归属感，相野又从哪里得到呢？

他用尽全部力气去寻找，去布置烂尾楼，去规划己的人生，依旧竹篮打水一场空。让人意外的是，当他第一次产生归属感时，竟然是在一个陌生人身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那就是邢昼和那家小小的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