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防线(上车上车)
8
我在镜子前扭着脖子仔细照着后侧方,一枚淡红色的印记犹如印章般盖在不尴不尬的位置。半截小拇指指腹大小,没有突起的肿包,红色边界明晰,令人狐疑的巧合般的范围。我立起校服的领子,拉链拉到顶刚好盖住,就像遮住谎言一般,依旧令我惴惴不安。明明以谎称是虫子咬的,明明一点也不不痛,但那个吻痕……
我一想到“吻痕”两个字,就像想到被车轮碾扁的青蛙尸体一般,心一抖,毛骨悚然,但还是忍不住去想。越不想去想的东西,偏偏越容易去在意。被弟弟吻了脖子——这个念头附加着画面和触觉重新席卷而来,反复了一夜的记忆。太变态了。我盯着镜子里的己,天天看到却从未认真凝视的如此平凡的一张未成年脸,此刻就仿佛是另一个人的脸,一张秘而不宣的脸。因为拥有着禁忌的秘密而增添了类成年化的气质。像一张罪犯肖像画。据说犯人往往是随处见的平凡相貌,没有暗杀机的嘴唇,也没有反社会的眼睛。
我也没有预备乱伦的任何特征,诸如欲求不满、匪夷所思的癖好。我甚至从没对异性老师产生任何像其他高中男生那样的性幻想。而且我不喜欢男人。
镜子里的那张脸有点恼羞了起来,脖子缩在立起的领子里,仿佛被浸入盛满怨气的筒内。
我洗漱完毕,正走楼梯之时,听见一楼隐隐传来人声。阿维已经在吃早餐了,听上去语气和平时没什差别。妈妈问他为什把领子立起来,阿维说冷,然后爸爸的声音插入,伴着丝诧异,他说天温度二十度,时响起鸡碰在桌面上敲粉碎的声音。
我走到一楼,带着点不情愿地现在他面前。阿维也把领子立了起来,不规范的穿法削弱了一点他的乖顺特质。我的视线在空中撞到了,我立即不着痕迹地撇开,但我知道他一直盯着我看。
“你怎也把领子竖起来了?吃饭的时候把领子放来,不然容易弄脏。”妈妈不满地念叨,一边为我端刚从电饭煲里拿的包子和烧卖,氤氲着热气。
爸爸看了我两眼,又继续研究着手机里的股票资讯,每天早上看股票资讯是他的习惯,另一只手举着咬了一的鸡。“天二十度呀。”他言语般喃喃道。
“有时候就是会感觉冷嘛。”阿维说话的时候依然看着我,实际上在回应爸爸。
我刷啦一拉拉链,正大光明地亮吻痕,其实也有种挑衅的意思。哈,你要看就看个够好了,你对我的影响力完全没有你想象中的那大。
我喝了汤,若地夹起包子往嘴里送,表面屏蔽了对面输送来的目光,维持着往常的状态。阿维的领子内才是致命的,变态的证据。
但突然坐在对面的阿维“咦”了一声,我瞥了他一眼,只见他一脸单纯地盯着我的脖子发疑问:“哥,你脖子被虫咬了吗?”
我愣了一,随即胸中燃起了莫名的光火。他在装蒜!不仅在装蒜,还故意提到吻痕,完完全全的故意。你以为我不敢说什吗?你以为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