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燕分飞



第16章 燕飞

因为谢家公子迄为止没有消息，大笔外放的债款收不回来。树倒猢狲散之后，孤立无援的谢家资不抵债，从前的宅子地契被江雪押了，只在城郊租了一间小屋蜗居。谢尘是成男，不方便年轻嫂子一屋檐，到底还是回了荼锦的住。

当初她买宅邸，只是因为不知该何理那笔飞来横财，想着存无用，倒不变现。却无心柳柳成荫，成了谢家倾覆之后让谢尘避身的唯一地方。

只那些价值不菲的瓷装饰先后都被典了，最后剩的，只有院子里那两颗桂树，和他手把手搭起的匍藤架。

荼锦穿着色锦裙，外罩一件跃薄衫，曼妙的曲线在朦胧的织若隐若现。被描绘过的脸庞呈现心掩饰过的丽和欢喜。她提着一坛新丰酒走进院子，扬声道：玊哥！见里面应了一声，才快步上前，路上高高扬起手，订的酒菜在路上了。要不要先喝两杯？

谢小公子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一臂撑着矮桌，盛夏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侧脸格外明，净的额头，直的鼻梁、密的眼睫，在她对视时露一个很温柔的在失去了所有东西之后，他便再不像从前那样桀骜清高，却也没有因为际遇而颓唐堕落他变得时常很安静。

不是沉默，不是无助，是佛陀般，只有被供奉在上，受香火缭绕，在虔心修行时一抬头，才会看见的，那种肃穆又一丝不挂的安静。

好。他起身去接她，一常地打量她，随后露一个比上一个真切得的，小茶天很漂亮。

早上季的青梅洗净放在碟中，盐和酒。两人对坐着，小酌闲叙，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形成了一种特别的默契不提活里的龃龉，只说花秋月。不一时订的酒菜也来了，满满放了一桌，都是谢尘喜欢的味。几杯之后略有些微醺，气氛也渐渐地热络。

荼锦顺势拿一个包装致的小匣子，放到了他的面前：玊哥。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礼！见他立刻伸手，又怯怯地挡了一，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这已经是力之，给你的最好的了。玊哥，希望你好。

她说不祝他顺遂意的漂亮话，只希望他好。

会的。谢尘把她的小心翼翼看在眼里，知道说错，索性吻了吻她的额，便坦地收了她的礼，现在打开吗？以吗？

！荼锦点点头，把椅子挪到他身边。他打开，随后怔住了竟是一盒绿松石。是没有一丝杂色的蓝，色泽清亮，质地纯正，邃幽远，是一眼便明的珍品。心旋即钝痛起来。视线的余光，天真的声音还在继续说，一直记着你从前说缺这一样，寻摸了好久，到请人留意，才终于收来这一盒。只是不懂，这个好？值得？

谢尘扬起脸，忽然，一行清泪他眼中。

荼锦连忙噤声，脸色旋即苍白。她收起酒意，蜷着肩，把头垂得很低很低：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