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上）



这太奇怪了，甄楚洗澡的时候，隔着浴室里蒸腾的水汽照了照镜子想。明明是己的身体，己的器官，却好像因为被彻彻底底爱抚过一遍，开始从身体中独立来。

脖颈，锁骨，喉结，肩膀，胛骨，‍­乳‌​头­‍­，肚脐……甚至脚趾，他回想起­​­高‌​‎潮­‌时紧绷的足尖，身体的一切似乎从天起才被赋予姓名，有了实际存在的感觉和意义。

大概是顾及到明天还要上学，所有‌​性­爱​‍的痕迹都留在了够被校服挡住的地方。甄楚上眼皮打架，实在已经累得够呛，几乎裹着浴巾就要睡着了。

手机忽然传来响动，打开一看，是陌生的号码。

[到家了吧？]

刚刚他让聂雨河把车子在离小区较远的地方停，己走回去。聂雨河把他叫住，手机拿过来给己打了个电话，才让他走，最后还捏了捏他的脸蛋，告诉早点休息。

……没办法早点休息是该怪谁啊。

虽然腹诽，甄楚还是老老实实捧着手机想回复，先打了“早都到了，刚洗完澡，老师也到家了吗？”感觉过于热络了，于是全部删掉，改成简短的“嗯”。

这好像又过于冷淡了，显得很无趣，想了好久，最后只回复了两个字“到了”。

他觉得他两个不用社交软件聊天，反而拿几乎没人用的短信联络挺不错的，没有头像，没有社交面板和动态，不用看着上方“对方正在输入…”发呆，只需要打字发送就以了。

回复来得很快。

[很累的话就直接躺吧]

他是用什样的心情，什样的表情打这句话发送的呢？甄楚不知道这是不是句关心，但始作俑者这样说话让他有点别扭。于是干脆把手机丢到一旁，趴到桌子边写数学练习册。写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己好像在闹一些没来由的脾气。归根到底，他说不来己为什不高兴，或许是聂雨河对待己的方式，也不清楚究竟想被怎样对待。

好像在和什较劲一样，他非熬夜写完了明天要交的作业才爬上床，第二天果不其然起得很晚，顶着两个熊猫眼迟到，正好赶上英语早课。

聂雨河没事人一样站在讲台上，示意他直接回座位。然而甄楚根本无心听讲。

课

后没人的饮水间里，聂雨河把门关上，贴在墙壁上吻甄楚。

“好了……不要亲啦，”甄楚扭着头稍稍偏开，“老师你总是太用力，等肿了会被人看来的。”

“刚才上课的时候，你一眼都没看黑板。”

“……那些语法我会啊，不是把作业都交了。”甄楚又躲了一。

“还说作业？”聂雨河把他一只胳膊抬起来压在墙上，拿指腹去摩挲他的黑眼圈，“昨天不是让你直接睡觉吗？”

“那是我己的事情嘛。”甄楚见躲不开，只好任由他摆弄，牙齿咬上锁骨的时候他轻轻吸了气，于是想了想故意问，“老师……我什都做了，现在算不算是在恋爱？”

聂雨河的动作顿了一，反问：“你觉得呢？”

“如果从我己这边看，”甄楚被他一路亲去，感觉胸两个点都直立着，有些别样的心情郁结在胸，正等着宣泄来，“我只要相信现在在和老师恋爱就以了……但如果从老师这边看……！”

‍­乳‌​头­‍­被很重地咬了一。

“是怎样？”聂雨河问。

“从老师这边看我会怀疑……会怀疑老师是不是只觉得好玩或者是在捉弄唔——！”

头忽然侵入进来，把没说完的话强噎回喉咙里。这几乎不是个接吻，而是吮或者咬，嘴肯定要肿起来了，搞不好还会血。但第一次直白把心里想法袒露来让甄楚有种作恶的快乐，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交合让他生这些勇气来。仅仅过了一夜，他就觉得己心里拥有了些前所未有的东西。

——他身体也在时被进了一个之前没有的东西。

“这个不错，”聂雨河又往里推了推，“好像还有手机上就遥控的款式，次我换一种……中午一起去外面吃吧，”分开的时候他用力咬了甄楚的嘴唇，有一片血色在唇角蔓延开来。“如果你不打算回家。”

在校工进来清扫前，甄楚拢好了衣服，迅速从这个窄小的空间里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