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台下又一次喧嚣起来，目标清晰地转向了我这双曾被无数人赞叹过的手。

“裴然！”

我猛地抬头，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你会有报应的！你和你身边这个毒妇！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也许是我的声音太过凄厉，也许是毒妇两个字刺激到了裴然。

他脸色一沉，没说话，只是对着旁边摁住我左肩的保镖递了个眼色。

那保镖立刻会意，抬起穿着硬底皮鞋的脚，毫不留情地朝着我的小腹和胸口狠狠踹来！

“唔！”

剧痛让我瞬间弓起了身子，眼前阵阵发黑。

肋骨像是要断裂一般，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我试图蜷缩身体躲避，但四肢都被牢牢禁锢着。

那保镖见我还在挣扎，似乎觉得权威受到了挑战，下手更重，对着我的胳膊和肩膀又补了几脚。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从我的左臂传来。

“裴总，这娘们儿骨头硬，得多松松！不过悠着点，别把手打坏了，我还等着出价呢！”

“手好啊！这双手弹琴的时候，那叫一个勾魂夺魄！”

“没错！我出一个亿！买她右手！回去做成标本，摆在我的收藏室里！”

“嘿，老张你太狠了，右手怎么够？我要左手！左手无名指，不是说以前戴过裴总送的戒指吗？啧啧，拔下来，那根指骨我磨成粉，据说有奇效！”

“两个亿！双手！我都要了！剁下来，用福尔马林泡着，绝对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

污言秽语如同潮水般涌来，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哄笑。

这些人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落魄的千金，而是看一头等待分割的牲畜。

我微微低头，看着自己修长干净的手指。

这双手，曾为裴然弹奏过无数动人的乐曲，曾被他温柔地包裹在掌心，一遍遍亲吻。

它们也曾签下过价值连城的合同，支撑起蒋家昔日的辉煌。

而现在，它们即将成为别人猎奇的收藏。

耳后的剧痛还在持续，但我反而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裴然，你可真是恶心透顶！”

裴然似乎有些不耐烦，搂着于湾湾的手紧了紧：

“蒋意，到现在你还看不清形势吗？你的威胁，你的故作镇定，在我看来，都只是小丑的表演。”

于湾湾依偎在他怀里，适时地插话，声音甜腻得发嗲：

“就是啊，姐姐。你看大家多热情，都抢着要你的纪念品呢。裴哥哥也是为了你好，让你换种方式，永远留在大家心里嘛。”

她说着，还故意伸出自己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抚摸着裴然的侧脸：

“不像我，只会惹裴哥哥生气。”

裴然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婉婉乖，别理她。她就是死鸭子嘴硬。”

他重新看向台下，扬声道：

“两个亿，还有没有人加价？这双手，买回去无论是做标本还是泡酒，都别有风味。”

“两亿一千万！”

“三个亿！”

叫价声此起彼伏。

我看着裴然那张曾经让我迷恋的脸，此刻只觉得陌生又可憎。

他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将我彻底碾碎的快感。

“裴然，”

我再次开口，打断了喧闹的竞价：

“你不好奇，我刚才在手机上按了什么吗？”

他眉头微皱，显然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怎么？临死前给你那些狐朋狗友发遗言？还是想报警？蒋意，别天真了，信号都屏蔽了，谁也救不了你。”

“是吗？”

我轻轻笑了一下，牵动了耳后的伤口，疼得钻心：

“屏蔽了？那你最好祈祷，屏蔽得够彻底。”

我的话音刚落，拍卖场厚重的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撞开！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惊愕地回头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