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各自的筹码【VIP】
毛利小五郎回过头，对上工藤优作微笑的眼睛：“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他露出戏谑的笑容。
“啊，是啊。”优作不置可否。
“你们还有功夫看别处！”一个头目模样的黑衣人吼道，因为突发的情况而表现出不可遏制的恼怒，他举起枪，“今天你们就要死在这里！”
“到底会怎么样呢……？”赤井秀一玩味地掂了掂手中的枪，然后突然手腕翻转，瞄准、射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有两个黑衣人的痛呼还哽在嗓子里，便突然栽倒。
枪战愈演愈烈，黑羽快斗眯起眼睛观察，看见优势在自己人这边，心里一松，又慢慢绷紧。他缓慢后退，后背抵住冰冷的屏风壁，手指垂下去，手中的扑克牌有些颤抖。刚刚的那些力量，他能够感觉到仅仅在一个不大的范围里，似乎那点力气一旦用光，自己又会立刻倒下，甚至再也无法醒来……
不过……看来，那位科学家小姐给我的力量还能使用一段时间……趁这段时间……我必须做一些事，弄清楚一些事……以后的事情，没有时间去想了……
快斗右臂屈伸，横贯胸前，又一张扑克牌飞出去，打掉某个黑衣人的枪。他看向身边和他一起战斗的人们，似乎都专注于战斗无暇顾及其他，于是他慢慢地微笑了。
金蝉脱壳，可是怪盗基德擅长的技巧之一呢……
当五分钟后，快斗从轩尼诗办公室的正门出去，来到清冷狭长的走廊时，心里习惯性地这么想。
这的确是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所有人才会明智地选择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只是，他这将死之人，还怕什么危不危险？
“啊！”他短促地低呼了一声，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胸前那深深的伤口像火烧一般，然后有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他的，如水的气息竟然止了疼痛。
回头，透过有些模糊的眼眶，他看见中森青子夜色般的眼睛。
“青子……”
“快斗，是不是很难受？”她问，好看的眉紧紧蹙在一起，目光仔细观察他的胸口，“难受的话就先休息一下，不要这么剧烈地行动了！”
“青子……”
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你跟我过来做什么？！快回去！”
“不。”青子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让你再一个人逞强了，快斗！”
快斗被她倔强的神情弄得眼睛一湿，但是……他不能允许……他用上了少有的疾言厉色——“快回去！！听见没有！！放心……我只是去调查一些事情，不会——”
“那我就陪你一起调查！”青子说，眼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光，“快斗，你休想赶我走！我绝对不会走！我要和你——”
“中森青子！！”快斗吼道，“你很烦耶！你知不知道你多碍事！！”
“也许我这个碍事的人能帮助你，保护你！”青子不为所动，“要么让我跟着你走，要么就让我回去就和那些坏蛋拼命！我也算是练过几下跆拳道的，如果你想让我回去也可以——”青子转身就走，快斗的手立刻拉住她，紧紧的，几乎怕她突然挣脱。青子停了下来，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温柔而决绝。
快斗，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那么就让我和你一起去；
快斗，你不是一个人，我想保护你，你也能够保护我。
青子清秀的脸上清清楚楚写着这些意思。
他深深呼吸，然后放开手，嘴唇犹豫了一下，终于低声说：“好吧，你跟我走。”
青子看着他，眼底是柔和的笑意。
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的，快斗，你已经……孤独太久了。
……
空气中浓郁的火药味，几乎到了一触即燃的地步。
工藤新一的手心有着黏湿的汗液，他的特殊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而清晰地跳动着，不许失败，只许成功！他默默重复着这句话，带有透视功能的眼睛冷冷凝视Boss猩红的眼。
“你没有打算活着回去？”Boss重复道。
“是的。”新一平静地说。
“这样啊，哼……”Boss闭了闭眼，嘴角难抑地抽搐，最后终于放肆地笑出声来，“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可笑的吗？！”新一蹙起眉，厉声问道。
“啊，不好意思。”Boss礼貌地说，平静下来的脸和刚刚的笑声对比鲜明，“我只是觉得你手中的筹码比较好笑而已……”
“请把意思表达清楚。”新一冷冷地说。
“你的筹码是——自己的心脏。不过，你真的认为我会为此而动摇吗？你认为我的激光线能够对那颗坚硬的宝石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认为我这里就没有优秀的科研人员吗？”
新一不语不动，平静到没有表情。
“而我的筹码……”Boss又笑了，这次的笑让新一从头到脚如同置身冰窖，因为他能够猜测出来……也许……“——是简唯诺小姐啊。”
新一狠狠咬住牙，内心一个声音轰鸣起来——
诺！诺！！
……
简唯诺听到遥远的、熟悉的呼唤。
这是……新一？
可是，他不在这里……
她听到屏风外的枪声在减弱，枪战似乎接近尾声，父亲冷静的声音在缓慢传递，但是她听不清，因为她只能听到遥远的、熟悉的呼唤。
……诺！诺！！……
新一……
她回过头，看见工藤有希子焦急的脸。
对方在急切地说着什么，但是她听不到，她感到温热的液体从腿部源源不断地流失，她的眼前模糊一片，分不清是因为泪水还是晕眩。
“新一他……在痛苦着……”在意识消失之前，她喃喃地念出这一句。
灰原哀的手指慢慢从屏风上离开，她脸色苍白地看着那个少女慢慢倒在有希子怀里，而他们也终于发现，在满地血色中，有一道绸带般的鲜红，倔强地不肯凝固。它们的来源是简唯诺雪白的小腿上，那道微不足道的伤口。
……
“我们——擅长在伤口上作文章……”Boss微笑道，“经历了你弟弟的事情，你还想不到吗？”
新一一惊，眼前的图像迅速回转——
听到清脆的断裂声，上面的石块和墙皮开始惊险地往下砸，尽管他紧紧护住唯诺，还是看见一块脆弱的石板摔碎在地上，然后那溅起的碎片在她白皙的小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吼道，“你利用我们的误区——”
“没错，微不足道的小伤口最容易被忽略，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制造筹码。人人都有弱点，而工藤新一的弱点，自然就是简唯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能力，我可以自由操纵那个女孩的性命，在刚才那个地方，和你的侦探朋友在一起时，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
新一不动声色，但是能够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那么——”他的嗓音干涩，口中突然苦得难受，“那么——你——”
Boss露出货真价实的狞笑：“啊，是啊，如果你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任性下去的话，我可不能保证简小姐的安全。她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啊。按下去，会得到和你亲爱的弟弟同样的结果。”
新一手里紧握的小小的仪器突然开始发烫，几乎让他把握不住。
“你想要怎么样？”他低声问。
“听我差遣。”Boss一字一顿地说，狞笑变得更加明显。
“很好……”新一说，“就这样吧——”
下一秒，带有红色按钮的小仪器被狠狠丢下，摔碎在光洁的地面上。新一的速度快得惊人，他扑上前去，准确地将右手探入Boss的袖管，抽出Boss手肘处的那把枪，然后抵住自己的胸膛。
新一看到了Boss的震惊。
“哼……愚蠢！就算是手枪也不能……”
“如果是特殊的子弹呢？”新一冷笑着，别的枪不行，但是这一把可以，只要他的手指一弯曲，组织的所有努力都会毁于一旦。
“你！”Boss低低地笑，“你的智力退化了么？明明可以抢到枪，居然将枪口对准自己，明明是可以威胁我的——”
“不，我无法威胁你。对于紧急情况的处理，对于人质如何脱身，你难道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对付你这种人，就只有拿命来赌！”新一将手枪对准心脏，“你的身上除了枪就是匕首，已经没有可以操控诺的东西了。”
Boss深吸了口气。这个家伙，太可怕了。
不单单摆脱了“Pandora”，还十分明白自己所处的形势。拥有高智商的头脑和高速的反应能力，并且能够根据突发情况，作出最合理的判断和最有效的行动。
不愧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啊……
“好……我可以放过你的伙伴……”Boss低声说。
“谢了。”新一微笑，心里稍稍放松了些，“那么——也许，我们……应该让很多年前的真相——大白于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