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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商量一下

你究竟想怎么样,宋白看着面前的人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应该猜到了。”那道身影却是轻轻一笑,“你都知道的。”

宋白漠然的看向前方,早在开始的时候他便知道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一般回事,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你继续吧,我随意。眼前的人笑了笑,你以后会知道这些是什么的。

这天晌午,小楼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位清秀少年。他左手提着一袋羊腿,右手牵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

“客官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百里先登赶紧带着笑迎上前去,在看清来人面孔之后略有些吃惊。“赵杀羊?!”

“是我,这是你们的厨子落山订的羊腿。”赵杀羊把羊腿塞到百里先登手中,“这小姑娘是我在店**见的,有个恶霸想非礼她,被我用屠刀吓跑了。我看她眼熟,就问她住在哪里,她说是你们账房的妹妹,来清韵找哥哥玩的……于是我就把她带来啦,顺便把羊腿送来。”

百里先登把小姑娘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她长相确实与任讵言有几分相似,于是谢过了赵杀羊,表示会好好照顾她,赵杀羊这才放心地离开了。百里先登把小姑娘领到桌子旁边坐下,给她沏了杯茶,一面问刚从后园进来的李清涟:“楼主,账房先生呢?怎么半天都没见他?”

“他?”李清涟没好气地回答,“他给我留了张字条,说什么有事外出,也没说原因,就不见人影儿了!这月月钱不发给他了,大家平分。”

方才一直怯怯地低着头不敢看人的小姑娘一听这话忽然抬起头准备争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然而这一幕落入了刚睡醒从楼上下来的风墨眼中,却在风墨的痴汉滤镜下变得十分可爱了。“好可爱的姑娘!可是楼里新来的?”风墨看着陌生女孩呆呆的表情,不由得想去搭讪。于是她在女孩儿对面坐下,笑着问:“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看着银发羽人如三月春风一般温暖的笑容,内心一阵恶寒。于是再次埋下头去:“我,我是任讵言的妹妹,我叫……任盈盈。”

“噗!!!”风墨听到任盈盈这个名字,一口茶水差点全喷了出来。百里先登也一脸茫然。只有李清涟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任讵言啥时候有个妹妹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真的是任讵言的妹妹!”任盈盈大声回答,仿佛在掩饰什么。“我哥哥他,他说小楼里的人都很好,就算我到的时候他不在这里,大家也会照顾我的……”李清涟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顿时也心软了。于是她说:“好吧好吧,你就住下吧……”回头嘱咐柜台里的白青崖:“这小丫头的饮食起居费用就算在任讵言头上。”

在午饭桌上,李清涟将任盈盈再次介绍给了小楼众人。大家都表示楼里有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很开心,但是任讵言依然不见踪影。

“任兄也真是,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妹妹丢在这里……”风墨给任盈盈添了些菜,意味深长地笑道。

“是啊,他也不怕妹妹被某些痴汉拐到坑里。”落山翻了个白眼。

“哎呀,汹屋最近有些冷清,是应该找个人进去住一住了……”风墨从袖子里掏出汹屋的钥匙把玩起来,落山赶紧噤了声。

吃完了饭,大家又各自忙活起自己的事来。任盈盈初来乍到,无事可做,便跟着李清涟跑来跑去。李清涟哭笑不得:“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啊?”

任盈盈:“我刚来小楼,谁都不认识,你是楼主,我当然跟着你啦。”在小楼里转了半天,任盈盈又央求李清涟带她去清韵小镇上逛逛。李清涟也没办法,让小楼众人好好看店,就带着任盈盈去逛小镇了。一黑一白两个个头差不多的姑娘在清韵的街上并排走着,任盈盈还非要拉着李清涟的手,说是怕走丢。一路上看见各种好吃的,她都要缠着李清涟买一份。李清涟倒也每次都妥协——反正都算在任讵言账上嘛。

于是逛了一个多时辰,任盈盈胳膊上已经挎着很多包装精美的食盒了,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李清涟忍不住问道:“盈盈,你知道你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吗?”刚问完她就反应过来任盈盈基本上不可能给出答案,毕竟任盈盈也是今天才到清韵的。

可是任盈盈并没有说自己知道还是不知道,而是反问:“楼主很关心我哥哥吗?”

“……并没有,只是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把他的行李都扔出去了,放在那儿占地方。”李清涟偏过头去,双颊有些微红。

任盈盈笑起来,“楼主一定不会的,楼主这——么好!”她拉着李清涟的手又紧了些。然后两人又在镇上逛了一个时辰。接近晚餐时,门口茶摊上的雾月儿才看见俩人回来,任盈盈提着很多小吃,李清涟还在旁边无奈地喂她吃蜜饯。雾月儿欢乐地叫道:“收摊!”然后又冲厨房喊道:“风墨!落山!她俩回来啦!上菜!”

饭菜上桌后,任盈盈草草吃了一些就说吃饱了,然后说逛了一下午觉得有些累,就先回房休息了。众人继续吃着饭,刚去后厨盛汤的谢清弈突然惊慌地跑回来:“阿墨,今天除了你和落山还有谁进了厨房?”见风墨和落山面面相觑,他又看了一眼大家,大家都默默摇头。

“哦,那就好。”谢清弈松了口气。“我刚才去盛汤的时候想起我昨晚调制的草药忘记处理了,就想顺便倒掉。结果发现药罐是空的,还以为被谁误服了……好在大家没事,可能是我昨晚已经处理掉了,忘记了吧。”

“噢?是什么药?”风墨饶有兴致地问。

“那个,也没什么啦。”谢清弈挠了挠头,“就是……我前几天淘到一本不知名作者写的医书,上面记载着一种药方,说是可以……转换人的性别,药效有十二个时辰。我觉得好奇,就试着煎了一下……大家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不管是不是真的,大家以后都不要随意动厨房里的东西啦。”风墨说。她和落山天天在厨房里的,知道谢清弈晚上喜欢在厨房配药,有时也研究些奇怪的药方,不过他的药罐和一般的酒罐长得有些相似,晚上就更加难以分辨了。“是啊,而且那药方里写着‘与酒同服效果更佳’,于是我就加了些酒……幸亏没人误服啊。”谢清弈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这药方可有解药?”苏叶玖问道。

“解药……书上没说,不过说吃蜜饯可以减弱药效。”谢清弈回忆道。

这时李清涟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直奔任盈盈的房间而去。正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际,楼上传来了李清涟的大吼:“任!讵!言!”然后传出任讵言的告饶声。再然后李清涟从走廊上探出头来:“风墨!把汹屋钥匙拿来!”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笤帚!”

风墨听说自己日后还想多多接近的少女竟然是任讵言,不禁黯然神伤。她把钥匙和笤帚一并交给桓三儿。“老三,你帮我送上去吧……我一时难以接受这悲惨的现实,让我缓一缓……”

桓三儿安慰了风墨几句,就上楼了。

那道人影眯起眼睛看着前方瞪着他的宋白,笑着说,“故事而已,又不是真让你变性。”

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宋白看着地上的木板,喃喃自语,可这个世界是真的啊。

“别想了,还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我不知道我养你有什么用?”黑衣少年双手环胸站在账台前面,冷峭的眉目间透出几分薄怒,声音低沉。

“当然是算账咯,”白裙女子慵懒地答道,“不然你还想让我打杂?这就过分了啊清涟。”

“你上个月的月账都没总啊任讵言!”李清涟一巴掌拍在账台上,倾过身去迫视着任讵言,“你看看清楚,今晚月亮都圆了!月钱不要了?”

“别别别,”任讵言笑起来,伸手手摁在李清涟手背上,“月圆之夜是个好日子,我现在算,今晚把账清完。”

李清涟偏过头,一把抽开自己的手,冷着脸背对着任讵言在长桌前坐下倒了碗茶。

他却也没有立刻喝茶,伸手抚了抚右手手背。

那里似乎还停留着她指尖温暖柔软的触感。

李清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淡漠的表情渐渐柔和起来,唇角还有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清涟我真的,哈——”任讵言努力抬起头来却觉得眼睛都睁不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微微嘟着嘴,“算不下去了,想睡觉。”

“月圆之夜是个好日子,有人说要把账清完。”李清涟头也不回,说着调侃的话,声音里有些许狡黠,“那个人是不是我们的任账房啊?”

“好吧…”任讵言又重新垂下头去,只觉得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一头栽倒在账本上,沉沉睡去。

李清涟应声回头,“讵言?”

无人应答。

他起身走到账台后。女子已然入梦,呼吸规律而平静,蘸满墨的笔从无力的纤细手指间滚落在账本上,沁开一个大大的扎眼的圆。李清涟怔怔看了许久,竟是伸手去轻轻撩开她垂落的两缕乱发,手指停在她颊侧。李清涟迟疑着,最终轻轻收回手来,终是未曾碰触她,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过那样。

“大晚上的你让她这么睡过去,会染上风寒的哦。”风墨的声音轻飘飘地从木楼梯上传下来。

李清涟回头望去,风墨正坐在木楼梯上擦拭着自己的弓。

“这么秀气的姑娘,纵是言语间皮了一点,也值得好好对待。”风墨转过头对李清涟笑了一下,背上弓奔上楼去,身姿轻盈,毫无声息。

“喂…”李清涟站在原地向楼梯上望去,到嘴边的话还是梗在喉间。

他又望向任讵言,咬了咬下唇,解下自己的黑衣披在她肩上,然后趴在账台上,静静地望着她熟睡的模样。

“其实…不跟你斗嘴也蛮好的。”他小声说,微微地笑。

“唔。”任讵言睁开眼,眨了眨眼,看到趴在账台上睡着了的李清涟。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肩上的黑衣滑落。她捡起来,回头望了望李清涟,发现这清瘦的少年竟是只穿了一件黑色单衣睡了一整夜。

任讵言理了理乱发,刚把外套仔细给李清涟披上,就听到有人叩响了那扇雕花木门。

她揉了揉眼睛跑过去开门,却在开门的那一刹愣住了。

“阿言,跟我走吧。”

“我们约好的在这里重逢,很抱歉让你等了我这么久。”

任讵言垂眼,“好的,容我简单整理一下,留个条子。”

“嗯,我等你。”

一刻钟后,两骑飞驰而去。任讵言攥紧了马缰绳,没有回头。

结束夜间巡查的风墨闻声从二楼翻下,只看到任讵言白裙的背影。她在原地一跺脚,推门进了大堂,却看见长桌上草草书就的字条。

“故人应约而来,与之去,勿追,勿念。任。”

风墨摇醒李清涟,一把把纸条拍在李清涟眼前。

李清涟怔住了。

清韵镇外的官道上,李清涟策马狂奔。

他望向道路前方,眉头紧锁。这要命的当头,请你他妈的跑快一点啊!

不知追了多久,终于望见了好似在闲庭信步的两骑。

李清涟放声大吼。

“任讵言!”

“我喜欢你!”

任讵言望了身侧那人一眼,欲说还休。

“阿言,要是真的想去,就去吧。”

“毕竟是我亏欠过你那么多年。”

任讵言不说话,深深望了那人一眼,调转马头而去。

那黑衣少年,正迎面驰来。

“姑娘!一壶热茶!”

“来了!您稍等一下!”一身粉色裙装的雾月儿高声应道,手上不停,麻利地数了几枚铜锱找给这一桌的客人。

因了今天白水城灯会,周围村镇的人都涌进城里看灯,这官道旁的茶摊儿啊,生意特别好。

今天能多收不少茶钱呢!

雾月儿想着就不自觉地嘴角一翘,随手一抛刚收的两个银毫,伸手正等着那两点儿银光落入手心,却被半路截走。

“乐啥,这又不是你的钱。”年轻羽人身形一动,挡在雾月儿身前,手一扬,指间银光一闪。

“你别碍着我做事儿,”雾月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伸手去推他,自然是推不动,“那边儿喊我倒茶呢。”

“没事儿啊,我来替你。”古莫一笑,“楼主闲着呢,你不找她学画儿去?”

雾月儿双眼一亮,“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话罢,她解下腰间零钱袋子往古莫怀里一塞,转身就跑。

“哗啦”一声,钱袋子摔在地上,铜锱滚了满地。

“怎么啦?”雾月儿站棕头。古莫连忙蹲下去捡,“没事没事,刚才没接稳。”

刚才那一下,她的眼睛真亮啊,像是有星辰闪烁。

“你也真是的。”雾月儿翻了个白眼,蹲下去捡满地乱滚的铜锱,“行了行了我来捡,你赶紧倒茶去。”

两只手共同伸向了一枚铜锱。相触。叠在一起。温暖的触感。

雾月儿讶然抬头。古莫望着她的眼睛,“月儿,晚上我们去看灯吧。”

“好啊。”雾月儿笑起来,两颊浮上淡淡的粉色,如身着粉衣般明丽动人。

“我带你去,用飞的。”

账房账房!姓任的!”李清涟的声音从木楼梯上传下来,随后一身黑色骑装的娇小身影也三步并作两步地从楼梯上蹿下来,瞬间闪到账台前面。

“干...干嘛。”账台上趴着打盹儿的任讵言迷迷糊糊抬起头睁开眼来。

“今晚吃了晚饭大家白水城看灯去呀,支点儿钱买花灯。”李清涟满脸的期待。

“钱箱子钥匙你自己不是也有吗,拿就是了呗。”任讵言又埋下头去。

“不得上你这儿来记一笔支出吗?”

“好吧好吧。”任讵言坐直了身子,翻开账本。

“我跟你说,今天我去找阿银抽了一支姻缘签。”李清涟凑过去,压低了声音。

“嗯,清韵镇不少小姑娘都去找她抽了那个签,听说挺灵的。”任讵言低头写字,随口应道,“怎么样,你的如意郎君几时上门啊?”

“签倒是好签,”李清涟皱了皱眉,“就是我不太懂它说的啥意思。”

“嗯?”任讵言停了笔抬起头来。

“就四个字,卿复何求?”李清涟歪头,一脸的无奈,“阿银也没有解,就是神秘莫测地笑了笑。”

“那我下午给你算算咯,”任讵言一笑,“我可是能和钦天监媲美的。”

“去,还把你能的。”李清涟一扬手,奔出门去。

下午。任讵言望着纸上最后得到的结果,呆住了。

手中的笔砸在纸上,溅出大块的墨痕。

他无动于衷,只是望着那个结果。

入夜。

建水河畔,人声喧嚷,水声如雷。

“赶紧放完了走吧。到时候又一身的水气。”任讵言蹲在李清涟旁边,看她小心翼翼地点亮手中船形的花灯。

“等我许个愿。”李清涟双手合十,“听说如果花灯能飘过前方险滩,愿望就能成真。”

顷刻,她小心翼翼地将小船放入水中,那只小船在满河的莲形花灯中尤为惹眼。“你下午给我算的那个,结果怎样?”

“你...真想知道?”任讵言冷不丁被问到,脸有犹疑。

“嗯嗯!”李清涟认真地点点头。

“我...算不出来。无解。”

李清涟先是满脸疑惑,随后突然明白了什么,下意识扭过头去,却看到湍急水流中,那只小船已经飘过了险滩,正飘往建水下游。

她愣住了。

“是的,这意味着你的未来,和我有关。”

背后传来任讵言含笑的声音。

白水城内,水气蒙蒙,满城灯火也多了几分迷离的美感。

“你看你看!”谢清弈兴奋地扯扯风墨,指向一处灯火辉煌的檐下,“那盏灯真好看。”

“嗯。”风墨微微笑着,应了一声。

“怎么啦风墨,”谢清弈停下脚步,回望向风墨,“你好像不太开心?”

“没有啦。”风墨随口道。

谢清弈不说话,只是望着风墨。两人在汹涌人潮里显得有些突兀。

“好吧,”风墨无奈地笑了笑,“我想起宁州了。夏季的夜晚,丛林里纷飞的萤火虫,璀璨的星空,还有羽人少女们翩跹的白裙。”

“就像这满城的灯火么?”谢清弈伸手划了一个大大的圆,视野中每一点光都被圈进那圆里。

“嗯。”风墨点点头,眼神漫无目的地望向远方。

“如果从上往下看,会更好看哦。”谢清弈眨眨眼。

“可是飞琼楼这个点应该没座了吧...”风墨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啊...你是说...”

“对。”谢清弈一笑,“今晚是满月。”

“好啊,我带你飞。”风墨一笑,揽住面前少年。

银发的羽人女子在人群中央从容凝出光华灿烂的羽翼,带着清瘦的少年飞向夜空。人群好似炸开了锅,众人纷纷抬头指指点点。

“这样好么?”风墨望向下方的人群,略有点担心。

“别管他们啊,再高一点再往下看。”谢清弈竟然唱起了宛州的小调,声音悠扬婉转。

“好。”

顷刻,两人一同向下望去,满城辉煌的灯火变得小如光点萤火,整座白水城熠熠生辉。城外的建水河漂满了花灯,如同一条光带淌向下游。

“这好极了,不是么?”风墨喃喃道。

你这怎么给我开始放爱情故事了,不知道情人节还有几天才到呢吗?

宋白愤懑的看着不大的客栈,自己能感知到那人的存在,但却无能为力。

“这些故事你待会就知道了。”那道身影顺着宋白的眼神看向这些他曾经熟悉的一切,“这个世界曾经我也以为就是如此,但却没有想到御界替我给出了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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