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33
孟宏晨不否认，也不反对她的做法，唯一明白的是，既然提到了这事，肯定接下来还有要说的。
不料，孟若雪只是从随身的LV包包里拿出了一份档案，“你自己看吧。”
疑惑的接过厚重的档案袋，修长的手指解开细线，却发现动作的同时莫名的心慌。
“这……”捏着那一叠纸，以及一些照片，孟宏晨脸上晦暗不明。
孟若雪无视他的吃惊，无比淡漠的说道，“好不容易才查到的，不过我想，很快那边也会多多少少知道点了。想要怎么做是你的事，决定权在你手上。”顿了顿，眼睛的余光看到孟宏晨握紧的双手，又说道，“虽然由你决定，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句，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总是有伤害的。”
“我知道。”孟宏晨点头，暗叹一口气，之后又是苦涩。
“我也听说了今天在医院的事，不是想让做什么选择，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你不该那样宠着她的。”孟宏晨终究是她的弟弟，她是希望他幸福的，犹豫了几秒，孟若雪还是说了句，“或者试着拉开点距离，才能看的更清楚。是你的终究是你的。”
孟若雪走后，孟宏晨又独自喝了一杯酒，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向沙发上的档案袋。
这一次，他怀疑了。或者说，刚开始的不自信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更何况，他的骨子里，也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
凌晨，水墨小区。
纪婉灵呆呆的躺在大床上，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晕黄的吊灯。
纪歆在出租车里说的话犹言在耳，一句又一句敲打在她的心上，像是凌迟，不给一个痛快。
“你不过是长的那样的脸……”这句话像是魔咒般，紧紧包围着纪婉灵让她喘不过起来。
一个翻身，纪婉灵才感觉到了枕头上的湿意，哦，原来自己哭了呢。
终于是忍不住，纪婉灵拉起被子就罩住了自己的脑袋，躲在里面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早就该看出来的。
第一次在木山，孟宏晨看向她的时候，欲言又止，目光像是看着远方。买房的时候，碰到陆天，他的惊讶，第一次和他的那帮朋友吃饭，初见时的面面相觑……
她从来只当是他们难的见到孟宏晨带女生吃饭，她从来只认为很正常。却不想，只是因为自己长的和纪歆很像而已，只不过是这样……
豆大的泪珠跟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没一会儿，被子都被浸湿了，可她不敢哭出声，纪歆还在隔壁，她不能让她看笑话，她不要别人的可怜。
当事情的真相血淋淋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纪婉灵想，她一点都不坚强。
果然，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一见孟情再见倾心么？呵，孟的是这张相似的脸吧，倾的是对纪歆的情吧。
这算是替代品么？或许是吧。
森白的牙齿紧紧咬着棉被，纪婉灵嗅嗅鼻子，小手胡乱抹去泪水，想到枕头底下的手机，又是一阵心痛。
她想问个清楚，可又不敢。如果真的是这样呢？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说还要自己双手捧上支离破碎的心送去给他嘲讽么？
不，不可以这样的……
这一夜，就在纪婉灵无比混乱的思维中过去了，且又是一夜无眠。
她不知道的是，纪歆在她的门口站了很久。
她还不知道的是，凌宇轩不顾医生的反对，急急出了院，只因为孙波波查到了一些东西。
更加不知道的是，孟宏晨在她家楼下，也是站了一夜。
第二天，纪婉灵顶着熊猫眼外加遮不掉的核桃眼出现在了公司，做着最后的交接。
“婉灵……”黄姐站在一旁，看着她熟练的收拾着东西，有些于心不忍，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不起，我都没帮到你什么，我……”
“没事的，黄姐，别放心上。”纪婉灵无力的转身，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好看的笑容，“我知道其实黄姐一直有在为我说话，黄姐，你有你的难处，我明白的。再说啦，反正我也是有打算要转行的，就当是提前了呗。”
说完，纪婉灵又耸了耸肩，装作无所谓。殊不知她的这个样子在黄姐看来是那样的招人心疼。
“婉灵……”黄姐愧疚的上前抱了抱她，只当她的难过是因为工作，于是在耳边安慰着，“以后有事告诉我，知道么？走出了公司，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恩。”纪婉灵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退了出来，说道，“收拾好了，我先走了，下午还有事呢，再联络呗黄姐。”
“等等。”黄姐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叫住了她，快速返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你的东西呢，我差点就忘了，你等一下啊。”
“喏，这是前两天有人送来的，你当时不在公司，我就帮你收着了。”黄姐说着便把一束还保持着些许新鲜的郁金香递了过来，还有一盒放在纸袋里的薰衣草熏香。
纪婉灵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种牌子的熏香，那几年每逢凌宇轩出国办事，她都会吵着闹着要他多带些回来，而且只要那种。这事，也只有凌宇轩才知道。
自然，这些东西都是凌宇轩送的了。
眼神一黯，纪婉灵笑笑，哑着嗓子说道，“黄姐你看，我都拿不了了，花我就不要了，熏香就留给你吧，能安神的，你不是说最近忙的都睡不好么？要不你试试呗。”
摆摆手，黄姐很是坚决，“不行，就算花不要，这熏香啊你得留着吧，听那天送来的人说，这是补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最欢的，我不夺人所爱的。”说着就把熏香放到了纪婉灵怀里的箱子中，“行了，你拿回家去用一用，你看你的黑眼圈跟什么似的。”
纪婉灵无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办公室大门。
只不过在走出写字楼的时候，路过一个垃圾桶，便毫不犹豫的把熏香扔了进去。
她要它干什么呢？
“哎，纪婉灵，真的是你啊？”
一声惊呼唤回了她的神游。疑惑的转身，却看见几步之外的苏莞正向自己大步走来。
“怎么着，才多久没见啊，就把我这个老朋友抛之脑后了？”苏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的明媚动人。
“哪有，忘谁也不能忘了苏二莞你啊？”纪婉灵稳了稳心神，看向苏莞的眼神中多了几丝笑意，这个时候碰到老朋友，她的心里还是开心的。她想着，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身边还是有人在的呢，不会是孤单一人承受所有？
“哎，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左手肘撞了撞面上有些苦涩的纪婉灵，苏莞很是关心。
闻言，纪婉灵倒是一愣，不由在心里暗嘲了一番，自己的不开心都摆在了脸上么？
“什么事儿啊？看你难过的样儿我心疼呢。”苏莞虽然给人的感觉很冷，但实际上也是个外冷内热的女子，更何况她和纪婉灵初中那么要好，“怎么了？失恋了？还是被人欺负了？跟我说，我去揍他。”说着就摆出了一副痞子样，和她此刻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小清新样完全搭不上边。
见状，纪婉灵鼻子一酸，心里的委屈啊难受啊什么的又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全身，“苏二莞，我心里难受……”
一看纪婉灵真不对劲，苏莞慌了，赶忙从包里抽出张纸巾，细心的擦着她的眼泪，“别哭啊，婉灵，走，去我家吧，就在这附近……”
苏莞公寓。
“什么？你的男朋友是你姐姐的前男友？照她的意思，还打算把前字去掉？”苏莞弯着腿坐在床上，要不是坐在了中间点，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真是，太狗血了。
前男友，现男友，前女友，现女友……这关系还真是够乱的……
努力消化了下，看了眼闷不作声的纪婉灵，苏莞又讪讪道，“可是听你的描述，我觉着叫孟宏晨对你不像是假的啊。那次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可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啊，眼里除了你就没容下过其他人。你从头到尾都说是你姐姐说的，那什么，你问过孟宏晨没有？”
纪婉灵咬咬嘴唇，然后摇头。
“你傻啊，这种事怎么就光听单方面说的？”其实苏莞很想说你知不知道很多小说都有这样狗血的桥段啊，谁知道是不是纪歆故意那么说来刺激你的？但一看到纪婉灵那伤心样儿，话到嘴边苏莞还是咽了回去，毕竟那是她的姐姐呢。
纪婉灵不说话，她承认苏莞的话有些道理，可她就是不想也不敢去问，骨子里，她和纪歆一样，有着固执的骄傲。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纪歆就是算准了她的骄傲，所以才敢那么添油加醋的说的。
吸了吸鼻子，纪婉灵闷闷的问道，“二莞，那你呢？如果你碰到这种情况？”
“我？”苏莞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后阴森森的笑道，“哼，要是我男朋友敢这样，直接把他阉了！我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