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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什么？
“我和孟宏晨在一起两年多，三年前才分开。”纪歆睨了一眼有些受伤的纪婉灵，还是下定决心按计划说了出来，“就是你订婚的那一天。我在加拿大的那三年，宏晨必是一周一封电邮，从不间断，而我也知道那三年，他根本没有找其他女朋友，我们共同的朋友也暗示过我，他一直在等我回去。或许你不信，可我说的是事实。孟宏晨这个人，别看一副对所有人都好的样子，可还是有亲疏远近的。”
纪歆胡乱的讲着没有顺序的话，也不去管纪婉灵是不是在听，可她就是想说。
“你或许不知道，在加拿大的三年，我有好几次买了机票进了安检站又逃了出来，因为我不知道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我们要怎么办？再后来，我听说宏晨似乎对一个小女孩很有好感，可那个女孩却和我有着七分像，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你。”
纪歆每说一句，都会稍微停顿一两秒，满意的看到纪婉灵越来越白的脸色后才会继续说下去，“再后来我回来，宏晨说不要告诉婉灵。我一直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爱着我，直到前段时间我们去参加学校一百周年校庆，我们共同的导师偷偷告诉我，他说纪歆啊，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三年，宏晨他只要一有空就会独自一个人回来，坐在你们交往时最喜欢去的那个荷花亭，一呆就是很久……”
这个时候，纪婉灵终于机械般的转身，毫不意外的看到纪歆脸上泛着幸福光芒的笑容，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揪住似的，疼的厉害。
纪歆眼角的余光早就看到了她的反应，心下一狠，装作不自知的继续说着，“我为了他回来S市，放弃加拿大总公司茵特的挽留，回到融致，只是想着我们以前说过要一起并肩作战……”
“那又怎样？”猝不及防的，纪婉灵打断了纪歆的回忆，犹自坚持着，“我不会相信的。”
只是，微微颤抖的嘴角，越来越快的心跳，都似乎在泄露着什么。
别过脸，她只觉得纪歆的微笑是那么的刺眼。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纪歆还是那副语气，可仔细听却是能分辨出话里的势在必得，“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去问，校庆那天我是不是跟他说重新开始的？或者，你现在想想，为什么他的那些朋友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全都惊讶不已，欲言又止？又是为什么在一起这么久了，他从来不带你去见他的母亲？还有……”
一字一句，似针般戳在纪婉灵的心头，哆嗦着嘴唇，她听见自己冰凉的声音，“为什么？”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傻，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却还是坚持要亲耳听到。
“为什么？”纪歆玩味一笑，哼了一声后，像是宣判死刑般缓缓说了出来，“因为你长得那张脸。”
因为你长的那张脸……那张脸……
纪婉灵失魂落魄，仿佛在心中呢喃着那句话，全身的力气也都像是被抽光一样，整个人也呆呆愣愣的。
蓦的，她忽然就想起了那天离开轩灵会议室时，凌宇轩略带怜悯的说的那句话。
他说，“纪婉灵，你以为孟宏晨爱你宠你，可这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不过，是长了那样的脸。”
夜晚，兰魅。
装饰奢华低调的VIP包厢里，孟宏晨一手端着一杯白兰地，一手捂着胃，似乎有些不舒服。
前面的小长桌上，横七竖八的躺落着酒瓶，啤酒，红酒，白酒……包厢里，混合着各种酒味，刺激着孟宏晨的味蕾。
轻轻椅着手中的高脚杯，琥珀色的液体随着摆动，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吸引人。
孟宏晨都没有去想这是自己喝的第几杯酒了，也不知道是混着喝的还是一种喝完又一种的，连胃里偶尔传来的刺痛感都被自己刻意忽视了。
他从不酗酒，近三十年的良好家庭教养，就算是喝酒，也只孟爱红酒。像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隐在阴影中，孟宏晨才卸下自己一贯温润的笑容，此刻的他，面无表情，可心里，却疼的难受。
在医院的那一幕，不断的在他脑海里回放，挥着不去。
纪歆说顺道去看看婉灵，还有住院的朋友，他欣然同意。
结果，单人病房的门，是微微打开的，他站在那边，看到了纪婉灵，看到了凌宇轩。
他听到凌宇轩痛苦呢喃说丫头别丢下我，听到凌宇轩深情款款的唤她丫头，听到她担心的问凌宇轩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听到她娇嗔怎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还听到她说，我在，我在的……
再后来，她跌进凌宇轩的怀抱，从他的角度看去，看似挣扎实则怕压着凌宇轩。而凌宇轩，眼含宠溺，又是无限温柔。
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手上关节在“咯咯”作响，那一幕，太过刺眼。
想到这，孟宏晨忍不住苦笑，抬起手臂一口饮进杯中的白兰地，却是丝毫都感受不到它的香醇，除了苦涩。
“宏晨，你……”孟若雪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微微叹了口气，十厘米的高跟鞋稳稳的落在地毯上，避过地上的那些酒瓶，她坐到了孟宏晨的身边，看了他一眼，随即狠狠夺下高脚杯。
“立逸跟我说过，当年纪歆离开你的时候，你都不曾如此过。怎么，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受伤了？堂堂融致总裁在兰魅喝酒解愁，你是想明天八卦杂志上弄个什么博人眼球的标题出来？”随手把杯子扔在了地上，看着它滚到门口，孟若雪凤眼一挑，冷冷的说道。
要不是兰魅的经理告诉了江立逸，自己又正巧和他在一块，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还能干出这样的蠢事来。来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了门口蹲守着几个八卦周刊的记者，当机立断让江立逸去解决掉。
孟宏晨不说话，也不喝酒了，就是坐在了那边。
包厢里很安静，和外头兰魅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
孟若雪虽然面上不显，其实心里还是很着急的。她这个弟弟，从来没这样过。看来，自己有必要把那东西拿出来了。
闪了闪眼睛，孟若雪翘起了二郎腿，不去看一旁的人，只是说着自己的话，“你可能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纪婉灵，错认她是纪歆会是那样的反应吧？”
话音刚落，孟宏晨原本垂下的眼帘又抬了起来，往孟若雪的地方睨了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但对孟若雪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在听就好。
抚了抚刚做的美甲，孟若雪的声音似乎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有冷冽，“因为我不喜欢纪歆，从知道有她这个人之后就不喜欢。”
孟宏晨终于有了反应，沙哑却无感情的声音从喉间逸出，“为什么？”
孟若雪没有正面回答，挺直了背，说道，“我们孟家，不是谁都能进的，门当户对这个东西，还是讲究的。”
“你派人查了她？”孟宏晨蹙眉，“因为门当户对？”
“不是。”言简意赅，孟若雪转身，盯着自己的弟弟，眼睛里似乎有些不忍，“你知道的，我手里能调动的人，想查什么就没有查不到的。”
孟宏晨点头，示意继续，既然姐姐这么说了，查到的必定是很隐秘的事。
“我不喜欢她，是因为纪歆的心里一直都深爱着另一个人，既然这样，她还能答应和你在一起，哼……”孟若雪面露不屑，一如当年刚知道时的表情，不过是少了些心疼，“而那个人，现在你也认识。”
“是谁？”猛的抬头，孟宏晨的心里却是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孟若雪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猜到了是吧？对，是凌宇轩。X市凌家的继承人凌宇轩。”
“竟然真的是他……”听到那两个字从姐姐嘴里吐出来后，孟宏晨倒是神情一松。
当年的他，或许是很想知道纪歆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加上对她早就没了感情，所以现在根本没什么心里波动了。
孟若雪似乎很满意孟宏晨的反应，微微颔首，“其实当年她离开我还是很高兴的，可谁知道她竟然还是回来了。”
说到这，孟若雪薄唇一抿，一股鄙夷毫不掩饰的表现在了脸上，随即又很快散去，“后来我一直听江立逸提到了婉灵，他和你是发小，你的心思他也一直猜得到，所以当他很正常的告诉我婉灵和纪歆长的很像的时候，我也就没说什么，我知道你向来都是有分寸的。”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其实，我还是蛮喜欢婉灵这个小女孩的。她和纪歆不一样。也看的出来，你们俩是真心喜欢的。”
孟若雪叹了口气，端起小长桌上的另一只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后才淡淡说道，“我知道你查过婉灵，我也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