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粉饰

“将军,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坐着干等吧?”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好等的,拢共叛军也不成气候,干脆跟他们干了得了!”

“就是就是!”

久等不到有动静,有几位副将开始急躁了。

听见手下们憋不住嗷嗷叫,曾珩浓眉动了下,“都急什么!既然贞王有把握说服建王,我们应该相信他,再等等!”

他虽是武将,却并不崇尚弑杀,若是能化干戈为玉帛,他还是希望能和平解决的好。

而且,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建王毕竟是皇叔祖,辈分太高,在京中钦州也极有声望,真要动了他,也引起什么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等等等,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一名副将忍不住嘀咕道。

这嘀咕声不大,但是足够在场所有人听清。

曾珩眉头皱紧,脸色沉下,“你这是在质疑本将的军令?”

这可是重罪!

那副将被吓得神色一白,慌地单膝跪下,“末将不敢!将军恕罪!”

曾珩冷哼,面色很不好看。

见状,其他将士忙帮助解释,“将军息怒,孙副将也是一时着急,不是故意顶撞将军的。”

“是啊,贞王都去了那么久了还是没有消息传来,这万一出了事可怎么是好?”

“虽说是贞王自己提出要单刀赴会的没错,可贞王到底话不是一般皇亲国戚,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只怕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这些问题曾珩何尝不知道,何尝不着急?只是想到云秋言自信从容的样子,他又不由迟疑了。

云秋言要是没点本事,也不敢在圣上面前拍胸脯说大话。

而圣上能信得过云秋言,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必定也有圣上的道理。

如是一想,曾珩原本有些动摇的信心又重新坚定起来。

“稍安勿躁,本将相信贞王的本事,相信很快就会有信儿的。”

见曾珩打定主意,底下的将领也是无奈,只能耐下性子继续等着。

就在所有人再度耐心告罄之时,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及时传来。

云秋言“招安”成功,建王总算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悬崖勒马,就地解散兵马,并决定亲自上京负荆请罪。

但见建王一脸痛心懊悔,“唉,实在是人老糊涂不中用了,误信谗言,误解我皇了……幸亏是没酿成大错,否则本王只能一死以谢天下了。”

众人看着建王仿若三十来岁的年青面容,表情齐刷刷微妙起来,感觉完全无法直视“老糊涂”几个大字。

这要是老糊涂,那风吹雨淋皮糙肉厚的他们岂不是要行将就木了?

曾珩干咳一声,顺着说了几句场面话,配合着粉饰太平,“云人非圣贤,孰能无错?

建王是被奸人所误一时想差,好在建王及时醒悟迷而知反,并未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一旁的云秋言也适时“安慰”几句,建王这情绪才跟着恢复不少。

“那委屈建王跟末将走一趟吧。”曾珩指着一旁准备好的车马对建王道。

建王颔首,直接走向那马车。

见状,等在一旁不肯散去的建王党羽终于忍不住了,“王爷,您这是……”

建王回头看了自己手下一眼,点了其中一人的名字,“仓留,你带着大家先回去,本王跟他们上京一趟。”

他语气平静而轻松,仿佛只是上京只为游玩。

仓留很是担忧地看着曾珩等人,沉重地点头称是。

曾珩下意识皱眉。

虽然已经有建王这头目在,但是跟着建王的这帮私军也没一个无辜,何去何从还是得押起来,待等候圣上发落才是。

“等……”

知道曾珩要说什么,云秋言抢先一步说道:“曾将军,此事你就别管了。”

曾珩为难,“殿下,这不合规矩。”

云秋言神色自若,“要是圣上追问起来,由本王一力承担。”

既然云秋言都这么说了,曾珩也就不再多说。

安排好善后的事宜后,一行人启程回京。

……

建王就这么毫不费劲地被拿下了!

当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众人简直不敢相信。

原本还以为要恶斗一场,没想到兵不血刃,就化解了一场风波。

想不到这云秋言还真有两下子,居然真把事情办成了。

不,应该说是圣上慧眼识珠,大胆启用了云秋言,这才有了这大好局面。

曾珩的动作极快,建王就被押解入京。

在众人的默契下,建王谋反一事被极力轻描淡写。

建王并无谋反之意,只是被奸人误导,加之年老智昏,一时做错,好在他及时收手,主动认罪。

念及此,辛烨法外开恩,对建王废去爵位,收回封地,留押京城,以示惩戒。

这样的结果云秋言已经很满足了。

云琛琉犯的是大罪,真要追究起来,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当今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而且,当今也没废去其皇族的身份,即便被废,他还是皇族的长辈,朝野见了他还是得恭恭敬敬的,这废与不废也没什么区别。

……

“朕向来是赏罚分明,你这次立了大功,朕应该好好赏赐于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规制,朕会尽量满足你。”辛烨大方地道。

云秋言饶有兴致地挑起一边眉,“真的什么都可以?”

辛烨不中他圈套,“朕说了得有前提,必须不违规制。”

“这违不违规制,还不是你说了算。”云秋言嗤了一声。

“这么说你是不想要?”

“当然要啊。”云秋言理所当然地道。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说说吧。”

云秋言难得一脸正色,认真地道:“我只想要回我父亲的灵柩。”

辛烨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怔了怔,“就这么简单?”

云锐玦生前虽然受尽折磨,但死后却仍是哀荣,以亲王规制下葬,葬在皇陵。

这灵柩已经入了皇陵,照理是不可能再抬出来的。

但这对一个帝皇而言,就算不得是事了。 fěisUZw·

云秋言笑笑,一脸的无欲无求,“就这么简单。”

辛烨深深地看他,半晌点点头,“好,朕如你所愿。”

“多谢了。”

云秋言笑了,声音里多了几分真心。

“不必,这是你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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