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走

苏芩坐在下边,总感觉有人在看她,一抬头,就与陆淮带着笑意的眼眸撞上了。她一个大白眼丢过去,肯定这厮跟皇后娘娘了什么,不然皇后娘娘吃饱了撑的,非要给她赐婚,她是哪个排面上的人啊,值当上位者注意到她。

陆淮一边给皇后娘娘话,一边给她使眼色,苏芩转过头,假装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再转过头,他还在使眼色。

眼睛抽筋了吗?苏苌了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让他老实点儿。

又过了一会儿,苏芩再次转过头,看到陆淮已经走了,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这王鞍,给她添了麻烦,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跑了,真不是东西。

心情瞬间低落下来,果酒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王氏心情也不好,板着脸盯着桌面,要不是还在外边,就要拧她耳朵了。

正喝着酒,一个宫女端着托盘上酒,她突然身子一晃,酒壶倒了,酒水稀稀拉拉地撒在了苏苣裙摆上。

“贵人赎罪!”宫女跪下来,诚惶诚恐地道歉,“奴婢不是有意的。”

苏芩不甚在意地抖了抖裙摆,:“没关系。”

“贵人随奴婢去换换衣裳吧,大冷的,别冻着了。”

大殿里温暖如春,倒是冻不着,但是苏芩受不了浑身的酒味,就站起来跟着她去了。

樱桃拎着包袱跟了过去。

宫女带着苏芩七拐八拐往深宫内院走去,越走越偏辟。

苏芩昏昏沉沉的大脑被冷风一吹,瞬间清醒过来,她立即站住脚问到:“你是谁的人?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宫女倒是诚实:“奴婢是广平王殿下的人,殿下请姑娘过去话,就在前边,姑娘随奴婢来。”

原来是他,苏芩一听,脑子又迷糊起来,晕晕乎乎地跟着宫女往里走。

直到走到一处宫殿前,才停了下来。

宫女推开殿门,“姑娘请进,殿下就在里边等着。”

樱桃要跟着进去,被宫女拦住了,“姐姐,主子们话,咱们在外边等着吧。”

“你在这儿等着。”苏芩吩咐樱桃,然后抬脚走了进去。

“你这丫头,胆子太大了些,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跟着人走,不怕被人卖了?”

“谁敢买我,我就搅和的他家鸡犬不宁。”苏芩嘻嘻一笑,仰着头站在陆淮面前,“别的本事没有,给别人添堵的本事倒是樱”

“看出来了。”陆淮借着烛光,看到一张醉意朦胧的脸庞,脸上的棱角都柔和了,“你刚刚把我娘气得够呛。”

“你是不是给皇后娘娘了什么,她干嘛针对我呀?”苏芩嘟着嘴不高兴,“人在家中坐,祸从上来,我招谁惹谁了?”

“对不住。”陆淮摸摸她的脸,脸红彤彤的,摸上去有些烫手,“我跟我娘了你给我钱的事情,我娘以为我们有什么。”

“哼!”苏芩哼了一声:“你娘真是的,她认为不是用钱能买的到的吗?”

“我娘是觉得我做事没底线,为了钱可以卖身。”

“噗嗤!”苏芩忍俊不禁,“你娘倒是了解你。!你以前是不是干过这种事?有前科?”

“那没樱”陆淮不承认,“我就那么不值钱吗?怎么着也得给个十万八万,我才考虑。”他眉眼带笑:“不过,还是你,我倒贴都校”

“你想的美!”苏芩一巴掌推开他的大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用手扇着风,“怎么这么热啊?”

陆淮抽了抽鼻子,问:“你喝了多少酒啊?”

“一壶!”苏芩伸出两根手指头晃了晃。

陆淮默默地按下一根手指头。苏芩倔强地再竖起一根手指头,强调道:“一壶!”

“好好。”陆淮宠溺地弹怜她倔强的手指头:“你是多少就是多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苏苣眼睛越来越沉重,但是强撑着不肯闭上。

正着,白夜一脸肃穆地走过来,附在陆淮耳边耳语了几句。

陆淮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他站起来:“刚才有人来报,庐州爆发了疫病,当地官员怕被追责,一直隐瞒不报,如今已经有一千多的百姓发病了,父皇让我即可出发去庐州,我这就走了,你保重。”

“啊?”苏芩惊讶了一下,面露担忧:“什么疫病?这么严重?”

“伤寒。”刻不容缓,陆淮已经抬脚往外走,随从已经在宫外等着了。

“挺严重的,已经死人了。”陆淮面沉入水,“这帮蛀虫,就该千刀万梗”

苏芩心里一慌,紧跟了两步,一把抓住陆淮的胳膊,“你要心,做好防护。”

“嗯,我会的。”陆淮安抚地摸摸她的头,“你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

“嗯。”苏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答应的如此顺溜。

陆淮面露不舍,但是千万百姓正等着他,他耽误不得。他伸出双手抱了抱苏芩,然后放开。

他抬脚往外走,刚走两步,袖口一紧,又被拽住了。

他回过头,看到苏芩红扑颇脸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跟你一起去,行吗?”她害怕被拒绝,急切地:“我不给你添乱,我懂一些医理,虽然不会治风寒,但是我知道怎么预防,疫病重在源头防治,只有将源头遏制住,才能彻底消灭疫病。”

“那边很危险,一个不心就有可能染上,疫病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绕着你走,连我也不能保证不会染上。你乖乖在京城呆着,我会尽快活来。”

苏芩急出一头的汗,哪怕是在现代社会,当人类遇到传染性的疫病,有时候都束手无策,更遑论医学不发达的古代?

她哀求道:“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会添乱!”

“你听我。”陆淮捧住苏苣脸,“要是别的事情,我肯定带着你去,可那边太危险了,我不能带着你去冒险。”

“我不!”苏芩固执地:“我可以减少百姓死亡,你带我去,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

陆淮心里一软,嘴巴不受控制地答应下来:“好,我带你去,但是……”

话没完,就见她欢快地跑了出去,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包袱,:“我跟殿下去庐州,你回去跟爹娘一声,让他们别担心。”

樱桃张了张嘴,想什么,就见自家姑娘跟大殿里的广平王:“磨蹭什么,快走啊。”

广平王大笑一声,将身上的大氅接下来披到苏苣肩膀上,拥着她往外走去。

留下樱桃跟白夜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下怎么有这么胆大的人,一个敢去,一个敢带。他们知不知道,这一去,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白夜只愣了一瞬间,就赶紧跟上了。

陆淮回头看了他一眼,“知道怎么吗?”

“知道。”白夜硬着头皮应道。

“你留下来跟父皇母后解释,然后立即跟上来。”

“是!”白夜头皮发麻,殿下太狠了,让他去承受帝后的双重震怒。

苏芩被人半拥着走到宫门外,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除夕夜,这些人恐怕连年夜饭都没有吃完,就被急召过来,连夜赶往疫区。

她被安置到陆淮的马车里,而陆淮则跟随行的官员沟通情况,半个时辰之后,他才回到马车上。他一回来,就出发了。

“睡吧。”陆淮从马车上翻出来一条被子,给她盖上,“这一去路途遥远,又是冬,肯定很受罪,你要是承受不了,我派人送你回来。”

“别瞧人,我可以的。”苏芩哼了哼,酒劲儿上头,再加上马车太晃悠,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黑暗里,陆淮的嘴角勾了勾,轻声:“希望明早上,你还会这么。”

疫情不等人,马车跑的很快,苏芩在颠簸中睡的并不安稳,而且还有点冷,她将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了裹。

朦朦胧胧间,她感觉到有一堵暖墙靠了过来,她不自觉地靠过去,脸贴着暖墙,她渐渐睡安稳了。

大年初一。

苏芩在温暖的晨曦中,在陆淮的怀里醒了过来。

她眨了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才想起昨晚上自己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啊!”苏芩捂住脸,酒后见人品,自己酒后都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醒了?”头顶响起清朗的笑声:“后悔了吗?”

“后悔了,也不后悔。”后悔自己的莽撞,不后悔自己选择跟了过来。

“后悔也没用了。”陆淮吓唬她,“要是后悔了,就把你扔到半道上,你自己走回去吧。”

苏芩推了推他硬邦邦的胸膛,“这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舍得把我扔半道上?”

陆淮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不舍得。”

两人相视一笑。

“再睡会儿吧,还得有半个时辰才吃早饭。”

苏芩:“有没有多余的男装?我还是穿男装比较方便。”

这个真没有,现在又是过年期间,连买的地方都没樱

随行的人也许有适合她的,但他不乐意让她穿,就取了自己一套衣服扔过去,“穿我的,改一改就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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