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访客
“我我我就是詹将军。”詹谕一摊手:“长得年轻,又不是我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苏茔头哈腰的,“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詹谕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行了,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走到家门口,苏芩发现大们是开着的,她微微一愣,心中想到,难道吴氏回来了?等她走进院子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正房的门是大敞着的,里头黑漆漆一片,根本没有人。
苏芩自嘲一笑,自己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吴氏找儿子都找魔怔了,好不容易找到儿子,怎么会回到这个简陋的院里呢?
刚抬脚往屋里走,隔壁的戴二娘就出现在了墙头上,“你可算回来了,这一整,你去哪里了?”
“出去逛了逛,我家这是谁来了?”
戴二娘激动地趴着墙头,问道:“找到你家男人了?”不等苏芩回答,她就跟连珠炮一样,突突突个没完:“今大概吃午饭那会儿,你家来了一伙人,你来收拾老夫饶行礼,你俩就两口人,总不会你是老夫人,就只有你婆母了,我好奇打听了一下,是什么校尉派来收拾你婆母的行礼的,你男人成了校尉了?”
她的男人?苏芩轻笑一笑,点点头:“能找到了,他已经是校尉了。”
“哎呦!大妹子,你可算是熬出头了!”戴二娘比苏芩都激动,“不枉你等了他十年那!哎,不对,他怎么没接你走?”
“竟这些没用的!”戴二娘的丈夫杨大郎也出现在墙的另一头,他跟苏芩:“那伙人走之前留下话了,让你回来之后,去一趟麻府。”
“对对对。”戴二娘接话:“光顾着为妹子高兴了,忘了正事了,大妹子,以后发达了不能忘了我们这些贫贱之交啊。”
杨大郎拽着自己妻子往屋里走,“行了,你不觉得冷啊,回去睡觉!”
“你拽我做什么?”戴二娘进了屋不满地:“我这不是想跟大妹子套套交情,以后能拉我们一把嘛。”
“你是不是傻?”杨大郎点点妻子,“你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为什么找到了阎四贵,阎四贵却只接走了他亲娘,却将妻子丢在这里,还让妻子自己去什么麻府?为什么是麻府,却不是阎府?”
“是啊,为什么?”戴二娘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我看你是真傻!”杨大郎压低声音:“肯定是那杀千刀的阎四贵另娶了!不定还是倒插门!”
“吓!”戴二娘吃了一惊,“不会吧?吴婶不是将他儿子夸得上地下绝无仅有嘛,怎么会当陈世美?”
杨大郎哼了一声:“男人为了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当陈世美怎么了?还有人杀妻灭子呢?你以后别在大妹子跟前提起这事,遇到这种事太糟心了。”
“我不提我不提。”戴二娘连连保证,“我白还纳闷呢,明明婆媳两个一起走的,怎么只接走一个剩一个?”
杨大郎心你个瓜婆娘,脑子没枣核大,啥都看不明白。
苏芩站在院中听着夫妻两个八卦,心想,绝对不能看了老百姓的智慧,杨大郎采得八九不离十,只是阎四贵有没有倒插门,她还得求证一番。
关了门,生了火盆,苏芩坐在炕边,思考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如今的寒地冻的,回京城肯定回不了,至少要等到三四月份才能上路,可回去之后又能怎么样?让苏显按照他的标准再给找一个丈夫?她摸了摸自己不再年轻的脸,就这副尊容,如果没有丰厚的嫁妆,在二婚市场可不怎么受欢迎。而且,就这么灰溜溜地回京,怪令人难堪的。
还是留下来吧。苏芩想,自己会武功,能打猎,肯定饿不着的,然后再养一群羊,自己不愿意去放羊,就雇人放羊,日子过得美滋滋的。
闲暇时间,就教教街上的孩子们练练拳脚,强身健体,敌人来犯时,还能上阵杀担
反正,比回京或者进入阎四贵的后院跟女人宅斗有意思多了。
她将自己攒的三十多两银子掏出来,盘腿坐在炕上,将银子的用途划分好,十两银子买个院,以后自己就有家了,十两银子买两头羊羔,剩下十两做储备金。要是阎四贵肯给五千两的青春损失费,她就去建一个善堂,收养那些无父无母的孤儿。
白睡多了,现在有些睡不着。苏芩钻进被窝里,脑子构思着善堂如何建造,如何运营,首先得有个大一点儿的宅子,这样,男娃女娃就能分开教养,还得有个特别大的院子,供孩子们练武用,无论男娃女娃都得练武,在这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最没用的。或许可以培养一个医疗队,这一点跟詹谕商量商量,让他派军医定期来授课。
思路越来越广,越来越分散,她马行空的,已经遨游到外空去了。
突然,外边响起“咚”的一声,似乎是重物从高处落了下来。她心中一凛,紧接着又一声“咚”落霖。
然后,四只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很快就到了门口。
黑暗中,一根细长的铁丝从门缝里伸出来,“嘎达”一声,将门栓挑开了。
苏芩躺在被窝里不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下一步动作。
两个黑影轻手轻脚地靠过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一块毛巾。就在毛巾快要捂住苏苣嘴巴时,她突然暴起,抄起吴氏的枕头使劲抡了过去。
来人冷不丁被偷袭了,不由自主地推了两步,才准备脚。
“草!竟然装睡!”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掌就要抓苏芩,被苏芩用一条枕巾抽了嘴巴,“嘴巴这么脏,是刚吃完屎吗?”
男人被抽得脸火辣辣的,他捂着脸骂道:“臭娘们,干打老子,老子弄死你!”
苏芩“啪”的一下,抽在他的另一边脸上,“老娘先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