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痛苦
在许筱悠很前很前的记忆中，就是一顿毒打。
现在那种疼痛的感觉已经没了，但是一想到那顿毒打，身子就忍不住颤抖，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狭的一居室，女饶哭声和打在自己身上的力度是许筱悠对童年最直观的记忆。
“她经常打我，还边打我边哭。我当时就很不理解，明明挨打的人是我啊，怎么她还要哭呢？”许筱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握着杯子的手甚至在颤抖。
季旭霖观察着她的肢体动作，眼神沉了沉，心里面有几分不忍心。
“要是不下去的话，就算了，可以只描述个大概。等后续治疗舒缓了之后。你愿意的话再也不迟。”
许筱悠：“你们不是都在知道病人心里的根源所在之后，才能更好的治疗吗？”
“知道根源当然是能事半功倍，可是逼你们去面对不想面对的回忆，也不是我们治疗的初衷啊。”季旭霖善解人意地：“你放心，我们还经常遇到什么都不愿意的，他们将自己关闭在也房间里，不愿意对任何人打开心扉。所以，你到这儿已经够好了。”
“你是真的很温柔。”许筱悠笑着：“谢谢你了，不过，我也想早点走出来。让我试试吧，到完全讲不出来的地步后，你想我下去，我也不下去的。”
季旭霖抿起嘴，只好：“你出来自然是最好，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不能强迫自己强迫得太狠，不然后面适得其反。”
“好。”
许筱悠答应下来，然后又重新和季旭霖起自己的噩梦。
“她每都要上班，这期间就把我一个人反锁在家里面。每次看着她出去之后，我就希望她不要再回来了，这样就没人打我了。”
“但是，这个想法永远都没有实现，她每都回来，时间不定。回来后，整个人很疲惫，然后就开始抱怨，抱怨之后又全怪到我身上，开始打我。她真的就是我的噩梦。”
握着茶杯的十指已经用力得发白，许筱悠的头也不自觉地低下去，眼神也不知道定在什么地方。
“反正，无论我做什么，她都怪我，怪我爸爸。”
“然后打完了，她也累到了极点，然后又抱着我哭。着对不起，却永远不会改。我那时候还没上学，对不起什么意思，我不懂，只觉得也是在骂我。因为，她抱着，我的伤口就更痛了。”
“后来知道对不起什么意思之后，我只觉得好笑。知道自己错了，却永远不会改。这种人对不起，不是很讽刺吗？”
望着许筱悠眼睛里面已经没有了光彩，季旭霖只觉得心里面一紧。想要安慰许筱悠，却不知道什么。
他喝了一口茶，是自己保持理性，然后问许筱悠：“那除了打你的场景，你还记得其他的什么场景吗？好一点的。”
许筱悠眼睛里面划过一丝迷茫。她想了很久，然后才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
“有的。其实也不算对我好，而是无视我了。”许筱悠：“但是对于我来，她无视就真的是一件好事了。”
“那时候，她交了一个男朋友，每除了上班就是和她的男朋友在一起。”许筱悠回想了好一会儿，又：“我是记不到她那个男朋友是干什么的了，但很确定，那个男朋友对她是很好的。”
“她的那个男朋友教了她很多东西，上班、男朋友和学习就成了她生活中的全部。至于我，她根本就没时间管了。”
季旭霖：“那……后来呢？”
“后来呀……”许筱悠突然笑了，眼睛里面一片灰暗：“后来就是我进医院了。”
“！”
季旭霖脸上的惊讶是怎么也掩饰不住了，他知道，许筱悠这个时候进医院绝对不会感冒这些，而是被打得进了医院。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她男朋友和她分手了。”
“本来两人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甚至那几她对我的脸色都好了不少，还会给我糖，让我尝尝哪些好吃，她要做喜糖。”
“可没想到，男方家里面坚决反对。因为，她身边有我这样一个拖油瓶。”
许筱悠想起那段时间，就觉得身上有些地方痛了起来，她忍不住缩了下身子，突然好像发不出声音。
季旭霖看着她这个样子，更加心疼。
“算了，其实你可以不用了，我大概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不。”许筱悠很坚定地从嘴里吐出这个字：“有些伤疤不揭开是会烂的，虽然很痛，但是我要试试。”
季旭霖也是挣扎了一下，可是看到许筱悠固执的样子，只能让许筱悠继续下去了。
“她一开始并没有和她的男朋友她有一个孩子，后面感情深了，出来，她的男朋友是膈应了一阵子，却还是接受了。但是男方家里却不同意了，认为她配不上。”
“最后在老饶坚决反对下，两人还是分了。她那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了很大的一股酒味。当时的本能就是赶紧逃，只是没逃过。她一个巴掌呼过来，我就起不来了。”
后面的事情，许筱悠是真的不出来了。那个时候，程袁喝醉酒，意识更加自我，将所有错全部怪在了许筱悠身上，发起疯来更是像个魔鬼。
家里的晾衣架打坏了好几个，到最后甚至酒瓶的碎片也在往许筱悠身上招呼，嘴里面也尽是骂骂咧咧。这个时候的程袁，已然忘记她打的这个人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忘记了她也曾想将这个孩子宠成公主。
许筱悠最后痛的缩成一团，身上的伤口格外可怕，她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个住的地方隔音并不好，我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希望有谁能救救我。可是听到的话却是，人家家里事，外人不好掺和。家长打孩子，经地义的……”
“再然后，我就没意识了，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医院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