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腾
回到酒楼,才想回屋睡觉,大掌柜的拿了个拜帖过来,“老板,宁王邀您一聚,他在落雨厅。”
“他是炎跃弟弟炎腾是不是?”
“是。”
歌笑站在那里想了一会,这些人都是上流社会的贵族。得罪不得,而且,多接触也许对大哥的事有帮助。她已经隐隐约约感觉的洛子炎在做什么。如果不是做什么大事,他不会离开自己,整天都不见人影。这种隐秘的事情,用脚趾头想也跟他复国有关。他不愿说,只是不想让自己操心。但作为她的知己应该知道怎么做。歌笑抬起头,眼中放射出利剑一样的光芒。看的大掌柜的一哆嗦。
“我一会就到。”
回屋换下身上的衣服,选了一套雪白色锦袍,雪未消说她穿白色最好看,天下无人能比。她要吸引炎腾,这样才能进一步接触他。
落雨厅内,宁王靠着软榻,左右各有一个美人伺候他吃喝。那是他自己带来的侍妾。新酒楼开张,他过来尝尝鲜,不想口味果然与众不同。又听说该楼的老板,为人奇特,总能给客人带来惊奇。作为纨绔子弟,这种事情是决不能错过的。所以他要见老板。
歌笑走进厅内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年不过二十五的年轻王爷,悠然而慵懒的享受着美人美食。她立刻把最谄媚的笑容挂在脸上,趋前一步,深施一礼,“在下管宜琪拜见王爷千岁千千岁。”心底一阵恶心,她最讨厌这种口号,想着就吐,但现在还必须很自然的喊出来。
炎腾打量了她一眼,太瘦弱,这是他的第一印象。长的很俊秀,是招人怜爱型的,这是他的第二印象。但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他微微点点头,“免礼,你是这的老板?”
“正是。”
“听说你有很多稀奇玩意?”
“您指的是哪一方面?”
“你有哪些方面?”
“在下不才,不敢说说学逗唱样样精通,却也都能手到擒来。在下还会一些别人不会的戏法。”
“有什么戏法?不妨展示一下,本王很想看看你是不是名副其实。如果仅是谣传,你在我神虎国,估计也无法长久。”
歌笑心中有火,面上不敢表露半分,诱引一个人进圈套,是要有足够的耐力和智慧的。她笑的满面春风,似乎很高兴炎腾能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一样。
“谢王爷抬举。能借王爷一件特别的东西么?别人没有的。”
炎腾不解的看着她:“何用?”
“一会您就知道了。”
炎腾从中指上摘下自己的玉石戒指:“这个可以么?”
“谢王爷,这个完全可以。”
歌笑接过戒指,随手取过一个茶杯,轻轻把戒指放进去,端着杯子递到炎腾面前,“王爷您看,戒指就在这里面,两位美人可以作证。”然后她盖上杯盖,递给左边的红衣美人,“夫人,劳您帮我拿着,不要动,动了戏法就不灵了。”
红衣美人很认真的接过茶杯,端着一动不敢动。
歌笑给了她一个媚死人的电眼。
“王爷,请看,这戒指已经在杯子里,而且,我不可能拿到。”
“本王有眼睛看的见。”
歌笑故作玄虚,在空中作抓物状,然后对着空气轻轻吹口气,“好了,戒指听从我的戒指,已经转移,不信可以看看杯子里,还有没有了?”
一边的紫衣美人,伸手揭开杯盖,里面空无一物。
“啊,真没有了。”
炎腾伸头看看,皱皱眉:“你把本王的戒指私吞了?”
歌笑微微摇摇头:“小人岂敢,您借小人一百个胆,小人也不敢随便拿王爷的东西。其实,它就在二位夫人身上。不信您可以自己找。”
紫衣美人惊叫一声从袖中摸出戒指,炎腾突然大怒:“放肆,你居然敢摸本王的女人,胆大妄为,本王要拆了这个楼。”
歌笑悠然的看着他:“王爷,您那只眼睛看见我摸了尊夫人了。”
“你当本王是傻子么?你的戏法无非是手快,乘人不备,将东西转移。如果你没有把手探入衣袖,怎能把戒指放入她的衣袖。”
“这个很简单那,我扔进去的。您想如果我探手进去,这么大的动作怎会逃过您的法眼。只有我悄悄一弹指,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啊。所以,我并没有对尊夫人无礼。希望王爷不要误会。”
炎腾看着她突然哈哈大笑:“有趣,你是个有趣的人,表面上好像怕我,可是你的神情一点没有惧怕之色。本王明白你只是在装。本王不喜欢被骗,你不怕我,没有关系,但你若是想糊弄我,那就是你自讨苦吃。”
“在下非常明白,王爷是性情中人,喜欢随性而为。所以在下并不害怕王爷。想王爷这种人中翘楚,是应该有很多追随者的。我喜欢王爷的真性情。在未到贵国之前,在下也略做了解。王爷,武功高强,胆识过人,可是却生于和平年代,所以空赋一番豪情壮志。今生只能流连与酒肆歌坊,实在可惜。然而,为了国家长治久安,为了黎民幸福安康。王爷,您的牺牲完全值得。”
炎腾坐直了身子,眼中放射出烁烁光华:“你我初识,你就敢说出这番言论,不怕本王当你是奸细?”
“您看我像么?奸细敢像我这样嚣张的么?您觉得我有几个脑袋敢这样肆无忌惮。”
炎腾放声大笑:“爽快,你果然是特别的人。是我今生第一知己,来,我们共饮此杯。从此后,你就是我王府坐上之宾。”
“谢王爷赏识,在下所结交的王孙贵族何止一两个,可是能像王爷这样能令在下一见如故者,却仅王爷一人而已。今生有王爷的赏识,在下此生足矣。共饮此杯。”心下汗一记,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啊。过路的神仙,满天的神佛,原谅我吧。
炎腾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你确定是尚云国的人?”
“其实不能算是,我虽然从尚云起步,可是我本身并不是尚云的子民。”
“你是哪一国的?”
“我生长在尚云神虎北淮三国交界的深山中。每天起来脚踏的地方,就不知是哪个国家的土地。您说我是哪个国家的?我是一个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我们其实流的是相同的血,人类本无国界,是我们非把自己做了划分。其实,你与我,我与他都是一样的。”
炎腾张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没想到你竟然有这样的高论。不错人是都一样,可是我们的皇帝不一样,因此百姓也就不一样了。”
“因着这一点,死去的人何止千万百万。唉,显然这是事实。”
“你确定你不是尚云国的说客?”
“为什么这么说?我为什么要做说客?”
炎腾半垂下眼帘,“你可能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集结一部分部队,打算进攻尚云。所以,你这时候做说客,完全有可能。毕竟尚云在军队实力上远远没有我国强大。尚云国主和他的儿子们,很快就要做亡国奴了。”
“太子殿下才娶了尚云的公主,应该正是交好的时候,为什么会想起来突然出兵?”
“太子心中的女子并不是娶回来的女子。那个女子在尚云国宫中逝去,太子要夺得尚云,永远守在那个女子生活的地方。”
“没想到太子如此痴情。”歌笑眼中一暗,真是因为这个他要出兵么?这怎么可以,我的羽翼尚未丰满,我拿什么来对抗你的进攻。这种事情决不能现在发生,再迟一年,我一定要争取到一年的时间。
“管老板似乎很是伤感?”
“他们的故事我略有耳闻,我以为这只是虚构,没想到确有其事。”
“听闻那个紫云公主不仅绝色倾城,而且聪慧过人。”
“传闻而已。”
“能让我大哥念念不忘的人,绝对是人间极品。我相信我大哥的眼光。可惜我没有看见。据说,我大哥寝宫挂着她的一副画像。大哥天天对着它望,一看就是一夜。我大哥从未动过心,才动心却落个这样的结局,让人慨叹不已啊。”
歌笑尴尬的笑笑,“他也是痴情种子。作为兄弟,王爷没有劝劝么?”
“他连那画像都舍不得给我看,我岂能劝得了他。”
“或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是啊是啊,不提那个疯子,今日难得寻到知音,来来来,不醉不归。”
“好,拿好酒来。我让王爷尝尝我特制的百花酿。”
两个人推杯换盏,好似故友重逢,一直喝到掌灯。炎腾喝的大醉,歌笑命人送他回府。
歌笑送走炎腾,晃晃悠悠回到自己屋中,放飞一只白鸽。
喝了一天酒,嗓子更疼了,头晕沉沉的。玲儿过来给她宽衣,清洗,她还能支持,但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倒在床上去见周公了。
洛子炎进屋时闻到一屋子的酒气,眉头皱了起来,“你家主子,今天跟谁喝酒的?”
“是宁王,他们一见如故,喝了半天酒。主子回来就睡了。喝多了。”
“你怎么不知道劝劝,你这个丫头怎么做的?”
“主子不让管。”玲儿很委屈。
洛子炎叹口气,她总是不愿听人话,“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