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2)
第十军军长方先觉,参谋长孙鸣玉,十师师长葛先才,五十四师师长饶少伟,三师师长周庆祥,一九0师师长容有略,正商议如何扞卫衡阳城,第十军自抗战以来,便转战了大江南北,将士个个英勇善战,屡建功勋,是一支以打防守战而着称于世的精锐之师,在三次长沙会战中,该军都担任守卫长沙城的任务,起着中流砥柱的作用,十数万日军将其包围,都能沉着应战,力挫日军锋芒,为第九战区的主力集结反攻赢得了时间,反攻大胜。功劳当属第十军。方先觉首先说:
“薜长官一连十几个电话,把我人都搞晕了,简单地讲:就是为了确保衡阳,决定在渌水至衡山地区采取中间堵,两边夹,将长沙之敌屏障于渌水以北。我第十军如挡箭牌一样,誓死守卫衡阳,欧震,王陵基,杨森,王耀武,则位于两翼,伺机歼敌。”
“军长!我们可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呀?”
“那有什么办法呢?各部回去,准备战斗!”
各军官只好回到自己的防地。胡汉国带着三百多人来了衡阳城下,守卫的哨兵大喊:
“喂!你们是伤兵吧!往后走!这里马上要打仗了!”
“兄弟!我们是来参战的。”
“参战?”
“对,请转告一下长官!”
“那好,等一下!”
哨兵前去传话,守卫前沿阵地是孙鸣玉的十师,师长葛先才,二人共同领导,葛先才勇猛顽强,敢打敢冲,孙鸣玉则是饱读诗书,文质彬彬的文人将军,足智多谋,方先觉叫二人守最前沿的地方是有道理,一眼望去这衡阳城郊阵地都建在山坡高地,全都构筑了四通八达的战壕工事和无数暗堡据点,并将每个山头阵地前的断岩主坡凿成了近九十度陡峭绝壁,进攻者只能架起云梯才能向上攀登,胡汉国正了望着,哨兵引着几个军官出来,那人喊:
“你们是不是兵站医院的伤员!”
“长官!是蒲院长叫来的!”
“太好了!过来吧!”
“兄弟刚才对不住了,这是我们参谋长,师长!”
“长官!”
“你是四川人?”
“是!”
“在那个部分的呆过?”
“谢晋元,吴泽玄部!”
“噢!四行仓库打得不错呀!不过你们都有伤,作预备队吧!”
“长官!我们都好了!我们都是老兵,我们要在一线。”
“对!对!”
“嗬!真不错,你叫什么?”
“胡汉国!”
“好!我任命你为战编连长,带着你的弟兄们守左边那个山头,上面已有装备。”
“是!弟兄们!跟我来!”
原来那个长官正是孙鸣玉,他亲临阵地,三百弟兄上了一个山头,四周还有少量的居民房屋与水田,河流,坑壕足有一人深,下面足有一尺深的积水,弟兄们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纷纷下壕,里面早已架好机枪,步枪与弹药,手榴弹特别多,还有一些干粮。
六月二十八日,山头上足有五百多人,一时还显得有些拥挤,下午三点钟左右,远处终于响起了汽车声,枪声,日军十一军第三师团一路赶来,此师团是日军精锐师团,以攻坚见长,专门进行过严格的攻城训练。胡汉国专门拣了一挺轻机枪,子弹出奇的多,还有手榴弹,弟兄们远远看见日军站住了,在架火炮,天上一会便飞来十几架飞机,怪叫着俯冲下来,专对民房,山头阵地,树林一阵投弹,一时间轰霞流电,红光闪烁,轰轰隆隆,地上一片火海,尘土飞扬,国军将士逼得双手抱头,埋于坑里,一个编队飞过,立刻又来一个编队,同样丢下一片炸弹,鸣鸣地飞走了,将士们见没了爆炸声,才伸出头来一看,四周所有的民房十有八九都成了砖瓦堆,青烟直冒,火花四溅,就是在砖瓦堆中间没有坍下去的房子,也歪斜到一边。砖墙去了半边,或整个倒下,露出没有瓦的屋架子,带着屋子里的零乱家俱,像剥了皮的一具具兽骨,凄惨污浊地趴在地下。将士们以为就此完事,纷纷扑打身上的尘土,骂起娘来了说:
“他奶奶的,有本事下来咱们来个单捡单看谁怕谁!”
日军依然分列开来,动也不动,队列后方突然射出火焰,在天空中闪烁不断,把这些残房破屋都照耀得一闪一闪,接着才传来隆隆的炮声,此时已近擦黑时分,日军火炮阵地全是火光喷射,排列整齐的火炮一丛丛的吐着火舌,映得半边天都是亮的,天空中低悬的云层,全被炮火焰染成了紫色,炮弹带着一条条长长的尾巴,象扫帚星一样向国军扑来,电闪雷呜,有的炮弹在空中爆炸,无数条火星分散,像分撒开了的一面火网,追击炮弹飞得慢,象空中飘移的红火球,国军防守的阵地一时间象粥锅煮沸,乒乓四处冒花。
日军一阵狂轰乱炸之后,以为阵地已被摧毁,嚎叫着如潮水般地猛冲过来,那势头好像不可阻挡的样子,这时半埋于地下的国军迫击炮手站了起来,快速做准备,对着日军开炮,日军头顶上只听得嘘嘘的叫声,一颗颗追击炮弹落了下来,还没等日军回过神来,只见火光闪烁,轰隆隆一阵阵爆炸声,日军整齐的冲锋队列,顿时大乱,随着爆炸过后,日军东倒西歪,纷纷后退,许多日军当场倒在血泊之中,有的还在痛苦地挣扎,蠕动。当这几百颗红球落在日军冲锋队伍之中,日军混乱一阵之后,沉寂了几分钟,但日军将领愤怒地对着退下来的小头目抓住衣领狠狠二耳光,那个小头目竟动也不敢动了,日军将领指着国军炮兵阵地叽叽呱呱一阵说,显然日军已经知道了国军追击炮的阵地所在,一会儿,日军炮兵阵地,有几十门炮向国军射了过来,一阵阵红光闪动,轰隆隆的声音,像连续不断的猛雷,炮弹在黑暗的长空中,划出道道火光,向国军阵地,山头,碉堡成抛物线射来,有些是散榴弹,在天空中暴裂出无数条光线,炮弹散落在阵地前后左右,大地颤抖不已,一簇簇焰火直冲天空,浓浓硝烟气,如辣子般袭击鼻孔,笼罩了全身,有人在不断咳嗽,就是这时,一声呼呼嘘嘘的怪叫,破空而来,胡汉国眯眼一看,一道强烈的弹光,迎头飞来,于是很机警地向地一扑,那炮弹轰隆一声,感到所伏的地面有很大的震动,火焰和泥浆,在旁边也激起有几米高,随后又纷纷落下……
炮火终于停息了,弟兄们小心翼翼地从坑里爬起来,各自扑尘打灰,寻找枪支弹药,作准备,一眼望去,日军四处点火,山河好像大大地改观了,日军打着枪涌了过来,弟兄们见阵地居高临下,纷纷准备手榴弹,看见日军还未接近,依然是隐忍未发,直到日军的脚步,已经踏到了山脚,相距只有三十几米的时候,胡汉国大吼一声,突然跳了起来,首先一颗手榴弹,对准日军的人群掷去,弟兄们站了起来,向着日军掷去手榴弹,铺天盖地的手榴弹直炸得山下昏天黑地,血肉横飞,烟雾腾起,日军倒下一部分,一部分则转身就跑,胡汉国的眼光里,已经没有了丝毫踌躇的余地,兄弟们一声喊杀,端起枪就冲下小山,日军不知国军虚实,只好跑,胡汉国手持上了枪刺的步枪,拼了命地向前追,追到一落后者在断墙处,无路可逃了,先是张皇失措,后竟翻身过来,咬牙切齿首刺胡汉国,胡汉国紧握步抢,一个马步,挥动着强壮的臂膀,将直刺过来的枪刺反抵过去,划开了,一枪刺去,那日本兵惨叫一声而倒,胡汉国本身就是一肚子气,抽出枪刺又连剌三刀,血溅满身,弟兄们看见连长得手,个个奋勇追着日军劈刺,喊声四起,你来我往,一下子杀死二十几个日军。大部日军退了回去,第一天的攻击就这样停了下来,国军弟兄们听到收兵号便四散回来,大家坐在深坑里吃干粮,这时从壕沟里走来一位长官,大家站起来敬礼,胡汉国也站了起来说:
“长官!“
“你们打得不错,我都看见,我刚开始还小看你们,现在看来弟兄们个个都是好汉!”
“孙将军!我们都与日军打了好几年了,又不是不熟习日军的战法,这样耗下去,日军才巴心不得呢,日军火力猛,机械化部队多,我军武器差一点,但人数多,熟习地形,干啥子要硬碰,不如学共军打法,运动战,找有利于我们的机会下手。”
孙鸣玉遥望天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说:
“这样话,我也不知向薜长官建议了多少次,你叫胡汉国吧!”
“是长官!”
“你很聪明,我很喜欢这样的兵。但是作为军人,就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为荣。我们耗,日军也在耗,你们看:这大大小小的山头,都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现在日军在我们眼前估计有十万人,企图摧毁我战区根据地,借以牵制我军对云南方向的用兵,据可靠情报,日军作战计划是:两翼掩护,主力直插纵深,攻占常德,并追歼增援的我军。根据战区司令长官的研究方针,以精锐部队固守核心阵地,主力先在正面逐次抵抗,消耗敌人力量,尔后适时转入外线,最后与核心部队内外配合,两翼夹击,展开反攻,大家连夜重新布置,明日肯定有大的恶战,你们马上派人下山,凡是日军可能进攻的路段,全都埋上连环地雷,明天给日军一点颜色看看!”
“是!”
孙鸣玉说完走了,原来整个常德第六战区已部署了第七十四军,第五十七军,第七十三军,第一00军,第九战区司令官薜岳根据第六战区请求,命方先觉的第十军与第五十七军并肩作战,死守市郊马踪塘一带,这里丛林杂处,水田纵横,不易运动,那不断连接的田亩中,又有不断隆起的丘陵,丘陵中间又夹杂田地,丘陵上长着蓬勃的树林,日军坦克便无用武之地,山上的国军弟兄们悄悄下山,在日军可能经过的地方埋上大量连环地雷,直至拂晓,弟兄才从四散地归来。
黎明时分,一层红色的晨光抹遍了整个天际,国军弟兄正吃着送来的稀饭,日军那边阵地突然多了好多炮,一排排大大小小的炮口,悄悄昂起头来,对准山头阵地,一齐吼叫起来,弟兄们害得急急喝下稀饭,慌慌忙忙地躲起来,这次比任何时候都猛烈,许多碉堡被连盖掀开,人枪俱毁。
炮轰完毕,日军敢死队的指挥官确信国军阵地已经摧毁,敢死队首先排在那里发誓,一定要荡平山头守军,随着一声接一声的呐喊,日军蜂涌地冲至山脚下,剪断了阵地前的铁丝网,以为突破了防线,嚎叫着亡命地朝山头扑来,弟兄们屏佐吸,持抢凝视,突然,一声爆炸,踩响连环地雷,只见一道道闪光,在日军中间闪显,一阵阵惊心动魄的爆炸,炸得日军四处躲藏,结果踩到更多地雷爆炸,国军一声喊打,机枪,步枪,手枪一齐射向日军,日军冲锋的队伍顿时大乱,打到中午时分,日军丢下大量尸体,渐渐退去。
七月十一日,守卫山头已经半个月了,胡汉国带来的三百多人,只有一百多人了,日军为了给地面部队的进攻扫除障碍,日军第五航空队便出动主力轰炸机轰炸衡阳城和阵地,对每个山头阵地进行反复轰炸,扫射,将外围阵地上的据点,工事,战壕几乎摧毁殆尽,国军弟兄们只好利用炸弹炸出的一个个弹坑进行顽强抵抗,更为严重的是,城内所有的有线通讯线路都被敌机和炮火炸毁,方先觉同各师,各团的联系中断,各部队之间,虽近在咫尺,也只能靠传令兵联络,在敌人狂轰滥炸和大军包围之中,守军各部临危不惧,施用他们的拿手好戏手榴弹,将敌人放在近前狠狠炸。
七月二十日,在衡阳前线指挥所大帐里,天气异常的炎热,由于衡阳久攻不下,且伤亡惨重,横山勇十分气恼,对参战将领进行了严历的训斥,将官个个低着头,万分羞愧,一筹莫展,参谋人员则吵成一团,有人说:
“司令官阁下,我认为皇军无法攻下这座城市,应该尽快痛下决心,放弃攻城战斗,以免徒添伤亡。”
“说得轻巧!已经投入数万大军,攻打了几十天,丢下了那么多死尸,说不攻了就不攻了,我军士气必将彻底崩溃,大日本皇军将在世界上威风扫地,司令官阁下,再大的牺牲也要再所不惜,一定要攻下去!”
“司令官!诸君,事情都砸在第一一六师团和六十八师团上,说是甲种精锐师团,四五万人呀9配有那么强大的炮兵部队和轰炸机支队,竟然攻不下个衡阳孤城,况且城内仅有中国军一个军,无论从人数上还是从武器装备上,都不及皇军一个师团,可见这两次攻城的师团素质之差,攻坚训练之不完善。”
“此话差也!我两个师团自编入第十一军以来,次次出战!都是当着刀刃在用,我们曾一度把衡阳城在地图上给抹掉了,不怪我们打得不凶,不狠,而是中国军队的抵抗比我们更凶,更狠。”
横山勇沉默地注视着地图,似乎他根本没有听这些争辩,他的眼睛盯着缅甸,上面清楚标:中国军第五十三军,五十四军,第七十一军,第二军,第六军,第八军,嘴角慢慢露出了微笑,说:
“中国的远征军,现在怎么样?”
“中国远征军,丝毫没有北上迹象!”
横山勇紧握拳头,说:
“所有长沙,武汉,以防远征军的机动部队,全部收缩至衡阳,一个星期之内,一定要把衡阳这块骨头啃下来。”
“嗨!”
将官四散,回去调动本部,各部队于八月三日全部到达指定地点,放弃城外,只攻衡阳地区,城外四周万炮齐鸣,密集的弹雨一古脑儿地倾向城区,狂轰篮炸,与此同时,日军各路大军在震天动地的喊叫声中发起了冲锋。大地在剧烈颤抖,仿佛天崩地裂。
第五十八团在岩永师团长的带领下终于攻进城来,与守军展开激烈巷战,岩永是一个极有尊严的日本武士,他在会上被人溪落,十分气恼,他见到死尸也要砍三刀,一队日军押着几个受伤中国俘掳,他二话不说,挥刀砍死,然后抓过一个押兵,耳光打去骂道:
“混蛋,冲!”杀红了眼的日军如筮血恶魔,见人便杀,各路日军纷纷突进城内,展开大规模巷战。孙鸣玉在前沿阵地接到军长方先觉的命令:
“军部伤亡大半,急速增援!”
孙鸣玉打开地图,心情沉重地说:
“二十八团为后纵队,增援军部,第三十团为左纵队,第二十九团为右纵队跟进。”
全师转移直扑衡阳军部,来到一条大街,正是夜晚,突然前进的路上,一千余人日军挡住去路,孙鸣玉见日军不过千人,竟自冲在队伍的前面,双方混战一场,谁知日军从侧翼冲进阵来,将十师切为二段,孙鸣玉与主力部队打散,日军抵挡部队见国军首尾不相连接,竟反冲过来,子弹像雨点般打来,身边战士纷纷中弹,孙明瑾连中二弹,倒于地下,特务连端起枪死命射击,十师主力渐到,见师长受伤,全师只好撤退到一座大房时,四周重新布置,夜深了,孙鸣玉躺在地上,四周站满了官兵,看着他们的师长兼参谋长的孙长官慢慢睁开眼睛,他看见自己的兵,表情都很痛苦,有的还流着眼泪,他却笑着说:
“弟兄们!你们跟我运气不好,受苦了,葛大哥!你带着兄弟们继续……”
“师长!”
只见孙鸣玉眼睛睁得直直的,气就断了,享年三十八岁。
军部还有一部电台可与重庆相通。方先觉含着眼泪,哽咽着口诉电文:
“重庆,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敌人今晨已由北门冲进来,城内已无用之弹及可增之兵,危急万分,生等只有一死为国,来生再见。
方先觉、周庆祥,容有略、葛先才,饶少伟、孙鸣玉、周叩鱼。”
电文发完,被日军俘掳的国军被放了回来,几名特务连战士用枪恶狠狠对他的脑壳押了进来,口中骂道:“软骨头,老子枪毙了你!“
“军座!我有话说!“
“松了他,说!“
“军座!我不是软骨头,我们都是打光了子弹,拼断刺刀才被俘!日军叫我来传话,要十军停止抵抗!”
方先觉心中明白:日军已控制市内多数制高点,大多数都分割包围,失去了抵抗力,他沉痛地说:
“弟兄们!我十军已弹尽粮绝,死伤殆尽,为了保全最后一些失去抵抗能力的将士免遭涂炭,你回去传个话:保证我十军所有将士的安全,我同意下令所部停止抵抗!”
第十军孤军奋战四十七天,战死四千余人,日军伤六万,死至少六万余人。
葛先才带着剩余的弟兄还不知军部的决定继续向军部靠近,一个汉奸喊:
“不要开枪!你们军长已经投降了J军保证你们性命!”
“放你妈的狗屁!”
一梭子弹打过去,汉奸当场毙命,日军见不投降,便收拢包围圈,也准备拼刺刀的样葛先才英勇地从旁边的死尸上抓起一把上了枪刺的枪说:
“上刺刀,我们杀死了这么多鬼子,值了,上!拼了!”
“杀呀!”
警卫连第一队冲出去与日军展开刺刀战,一时间杀声四起,胡汉国面前冲来一个日军,胡汉国一闪,反手一枪托打在他头,日本兵应声而倒,一刺刀向背部刺去,“啊”的一声,血溅于身,当场毙命,谁知另一日本兵从背后刺来,一闪未及躲过,刺中大腿,一阵剧痛,胡汉国把枪咬牙抽出枪刺,反手刺向那个日本兵,正中胸窝,日本兵当场毙命,日本兵越来越多,三个日本兵一下子冲过来,胡汉国忍着剧痛拨出枪刺,划开冲过来的日本兵的刺刀,那晓得那个日本兵已经靠身,胡汉国只好扔枪,抱起日本兵往地下按,那两个见状,也扔掉枪,四人相打在一起,日本兵越来越多,终于寡不敌众,活着国军弟兄们全部被俘。
日军在育溪河收兵,天渐渐黑了,日军在河边安营扎寨,整个衡阳城几乎听不到枪声,日军营房四周生起篝火,岸上架起机枪,日本兵将国军俘虏反手捆绑,押向河边浅水区,水中有许多木桩,日本兵将他们系在木桩上,水淹没过胸口,日本兵在木桩上搭桥,来回巡逻用刺刀对下面的俘虏。
岸上日军的开饭了,吃完饭后又有人唱着歌,直到半夜胡汉国又冷又饿,不过他早就已练就对付冷水的强健体格,他用手一直不停地把绳对着木桩摩擦,直到天亮时分,绳子终于磨断,他快速松了绳子,一个迷头游了出去,日军发现,赶紧开枪,子弹在身边擦过,游十多米又换气,一直到对岸,日军见状,才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