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1)
第七十五回袍哥兄拼死救舵爷,清风道长点悟梦人。
哥老会齐聚老瀛山,霍仁帆血洗石角场。
霍家老老少少一夜也未合眼,女人们哭喊不已,直至拂晓来临,仁廉说:
“奂明!我去县府打听一下,你和二娃子分头把兄弟伙们找来商议。”
于是三人分头出门,仁廉直奔县府,向天培接待他说:
“奥!你是帮灿的爸爸,帮灿是很不错的娃儿,至于霍仁帆的事,这是川东行署公安厅的命令,我县已决定将张树熙,刘梦加,霍仁帆三人送壁山公安厅管制,我是个无能为力的,这是上级组织的决定。”
“可是他跟我们一样已经投诚了。”
“但唯独他未在投诚书上签字,所以不能按放下武器人员对待。”
“向书记……”
“好了!”
向天培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仁廉绝望地走了出去,走起路来也是晃晃的,回到恒昌裕,里面的兄弟们早已闹开了锅,有的捶胸顿足,有的嚎咷大哭说:
“大哥平时里对我们不薄,我们当兄弟的一定要救他出来!庹化南,罗德卿,龚自国,谭济舟等这些乌人也敢占山为王,大哥只须振臂一呼,必有上千人响应。”
“说得轻巧,现在大哥都还关在牢里!”
“仁廉回来了!”
兰青云、乔志、杨建勋、王伯言、梅鸿、刘隐农、李忠儒、王醒愚、彭秋白、刘明华、王善夫、胡汉民正争得不可开交,问:
“怎么样?”
“仁帆遭了,他带着我们全部起义投诚,他却不能按起义投诚人员对待,政府要把他送壁山公安局关押!”
乔志焦急地问:
“什么时候走?”
“大概就是这几天!”
“弟兄们!跟我到陕西会馆去!”
“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兄弟们直奔城墙边陕西会馆,这陕西会馆早已衰败,霍仁帆买下来是见它地处偏僻,专门用于贮藏烟土,平时少有人去,乔志,兰青云,霍仁廉,冷作云时常在此周转烟土,兄弟伙进了屋,乔志说:
“大哥已被共党抓了,大哥对我等如此慷慨仗义,爱惜如亲兄弟般,大哥有难,当兄弟决不可袖手旁观,这叫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弟兄们!今晚劫狱,救出大哥,拉上山去,举旗反了!”
“对!反了!反了!”
“小声点!弟兄们!谁也不许后退,兰青云,王善夫,负责联系鱼船,走水路。救出大哥后,直奔古剑山,然后联络各九路军,共图大业!”
“好!”
大家高呼着,满腔义愤,乔志幸亏藏了十几支卡宾枪,几十枚手榴弹,分发给大家,早早吃了饭,擦试着枪支,填装好子弹。
兰青云,王善夫二人早早出了城门,到了渡口,找了二只打鱼船,随时走,给了一个大价钱,打鱼人心花怒放,以为交上了好生意,收了网,早早地等候在河边。
天渐渐黑了,午夜时分,奂明带头,用黑衣包裹了武器,分散走到监狱墙外,监狱有一排的解放军把守着,墙上又加上电网,大门架机枪,乔志说:
“我带上三人,对着大门打抢,扔手榴弹,你们从后门强攻,救出人后直到陕西会馆,梯子已架好。”
乔志说完,带上三人对着大门一阵猛射,顿时枪声大作,解放军也不甘示弱,冲锋枪,机枪向三人射来,一面马上向县府报告,乔志见火力没有增加说:
“喊冲!扔手榴弹!”
“冲啊!缴枪不杀!”
“轰隆隆!”几枚手榴弹在大门口爆炸,全排战士都被吵醒,纷纷持枪来增援大门,火力顿时猛烈了,乔志三人边打边退。
奂明他见后只有二个战士守着,一梭子打过去,二人应声而倒,奂明冲到后门,在门上安上二颗手榴弹,拉了引信“轰隆”一声,后门倒了下去,兄弟们争先恐后,冲进牢内,犯人们都被惊醒了,守卫的解放军几乎全到前门去了,空无一人,奂明喊:
“大哥!大哥!”
“奂明!奂明!”
奂明找到门,命人砸破了锁,救出了霍仁帆。这边胡大斌伸出双手抖抖地说:
“还有我呀9有我呀!”
胡大斌,张树熙伸出双手可怜巴巴在那里大喊,霍仁帆冷冷地说:
“你们!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等到共军慢慢地收拾你们,走!”
一行人护着霍仁帆向陕西会馆跑去,大街上空寂无人,冷风袭面,来到会馆爬过顶楼,搭着梯子上城墙,下到河边,船早已等候,大家刚上船,乔志三人也刚好赶到,命船家开船,霍仁帆见仁廉也在里面,顿时发了火说:
“你跟到走干啥子?下去,家里人全是女人了!”
“这……”
“下去!”
仁廉无奈之下下了船,船老板一看象是土匪叫苦不已,只得硬着头皮开船。张镰斧,高镇如带着战士们赶到时,硝烟已经散去,地下躺着几位牺牲的战士,犯人霍仁帆已经逃走,高镇如说: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你!”
船行了十里路,靠了岸,一行人连夜直奔古剑山,大家都走了一通霄,披星戴月,一路夹径,松树密荫,深绿空蒙,到了古剑山前,太阳已是蒙蒙胧胧在山垭间冉冉升起,一座巍峨奇特的大山在平地突起,峥嵘峻秀,矗立之石,高远千仞,尖直巍岩,层层叠叠,狼猿亦不能攀,仰首视之,雄伟壮丽,大伙手足并用,爬到山顶,往下视之,惊心动魄,岩石巍峨,右侧有一巨大石笋,傲然卓立,松柏遮天蔽日,卧龙藤蔓,满山遍野,古树浓密,松鼠成群,晨雾环绕,夜露清凉,好一个神仙洞府的世外桃园。
大伙可谓一路挥汗如雨地到了前峰,一座红墙碧瓦的道家胜地呈现在众人眼前:东岳庙,玉皇殿,众人早望见那座山门,造得极其雄峻,但见殿宇嵯峨,宫墙高耸。正面前起着一座八字墙门,一带都粉赫色红泥墙。四方基础砌条石,正殿上金碧辉煌。四周瑶窗绣幕,锦褥华茵,异香袭人,极其清雅。三清圣祖庄严宝相列中央,太上老君背骑青牛居后殿,四廊峻峭,沿道栽种瑶草琪花,苍松翠竹。后面一排居室,右挂吴天金阙玉皇大帝。两边列着紫府星宫,侧首便是马、赵、温、关四大元帅。真所谓神仙洞天府,人迹不可到者也。寺后多古彬,鹤巢于上,传声嘹呖,亦山中一清响也。仙像妙若天然,必非尘笔凡人可就,维妙维肖,栩栩如生,站门的道士早早地飞报清风道长,不一会儿,一位清癯面貌,颜色慈悲,须眉浩白,身材矮小,精神抖擞,目光似钉,道德高妙,神通广大的老道站于大门口,徒弟环立,迎接着众人的到来,玉皇殿虽是不大,但却香火鼎盛,善男信女每日不绝于途,山景鬼斧神工,自然天成,玉皇殿巧夺天工,真可谓珠连碧合,世所罕见。道长清风道人,齿德两高,为山中之耆宿,人间之珍宝,迎上前来说:
“先生别来无恙,意欲何为?尊姓大名?”
“道长!本人乃一介平民,姓霍名仁帆。无奈受共党迫害,逃难至此,求道长的玉皇殿,古剑山,暂避祸乱。”
“来的都是客,请!”
道长请众人入殿,安坐下来,道长对徒弟们说:
“徒儿们还不快去准备茶水,馔饭!”
“是!”
众弟子各自散去准备饭菜茶水,一会儿端了上来。乔志派刘明华,王醒愚守住进山路口,大家跑了一夜,饭菜端上来,个个狼吞虎咽,吃完饭,道长安排房间给众人居住。道长铺排开来,咸食斋馔,点心汤饭,甚是丰洁。引着霍仁帆,兰青云,乔志三人去游后山,其余弟兄去看床铺,或看大殿,或喝茶。
四人来到前山峰顶,只见一座用大石条穿嵌砌成的单孔拱桥,巧夺天工,立于拱桥之上,极目远望,百里之遥尽收眼底,桥的两端建在两座毛峰之上,峰与峰间相距约四十尺,石壁上阴刻“阳桥”二字,劲苍有力,古朴典雅,二峰间深谷达数百丈高,且峰壁坚直,桥上每块石条重达千斤,乔志问:
“道长!此桥何人所作?”
道长微笑道:
“此桥传说为鲁班师在此显灵,三昼三夜连轴赶工而建成,足下悬崖千尺,每条石重达上千斤,凡人不可为也。”
三人齐口赞许,过了阳桥,只见石壁上刻着清人陈锟的二首诗:
登古剑山
古剑高难拨,森然势插霄。
悬岸盘绝蹬,断壁锁飞桥。
城郭低于足,星辰宛在腰。
神仙如可遇,何处觅逍遥。
同胞弟均甫登剑岭。
古剑凌空矗,登临日色暝。
山中潜虎豹,天半走风霆。
迟划黔云白,遥分蜀树清。
雁行容信宿,禅色异花馨。
“妙诗!妙诗!”
三人齐口赞叹,后山上,奇花异木,树林荫翳,风光秀丽,路边石岩有一巨洞,上刻“龙洞”洞中叮叮洞洞流出一汪碧波荡漾的清泉,大家各自捧一口喝,其泉甘美奇香。都说:
“好甜!”
“此泉生饮从不致病,洞内钟乳石林立,洞深不可测,至今尚不知有多深,无人敢深入一探究竟。每逢久旱不雨之时,乡民必到此向龙王请水,向龙洞祭拜,传说:有人在中秋夜里月华高照时,看见一金角老龙头伸出洞外朝天吐纳。”
乔志,兰青云二人一听,吓得眼睛睁大,口吐舌头喊:
“快跑!快跑!”
“哈哈哈……”
道长,霍仁帆皆捧腹大笑。霍仁帆问:
“道长!这古剑山,王皇殿从何而来?”
清风道长若有所思,然后口中滔滔不绝地娓娓道来说:
“说来话长:这古剑山,本名鸡公嘴,原本就不在本县境内,在天极昆仑山,古时有一阴阳先生终生想从堪舆中寻求富贵,用了大半生的时间,遍访名川大山。有一天,来到了气势磅礴的昆仑山脉,座座山峰危然矗立,其中一座山峰气势最为雄伟,只见山上紫云环绕,霞光冲天,阴阳先生取出罗盘一占,罗盘指针似飞轮旋转,惊呼:“龙穴,龙穴!谁能占得此穴,谁便能坐上九五之尊。”阴阳先生心中大喜:原来终身苦苦追求的龙穴就在眼前,于是欣喜若狂地丢掉罗盘,行囊,奋不顾身地追向此山,突然雷鸣电闪,天崩地裂,山缓慢即向远方移动,阴阳先生就不顾一切追呀追呀!追到山脚,天已擦黑,阴阳先生奋不顾身从山下攀藤拉棘地往上爬,无奈四周悬崖绝壁,离地千丈,而且必须天亮时刻占得此穴方可获得九五之尊,他用尽全力,爬呀爬呀,正当要爬到龙穴的当儿,天已渐亮,山上石鸡开叫,他才上了顶,知龙穴已被他人占去。”
“道长N人占去呢?”
乔志追问:道长神秘一笑说:
“传说是一位疯汉被神仙附体,背着一尊玉皇大帝的金身飞翔而去给占了。”
“噢s来呢?”
“阴阳气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再加上力困体乏,一气之下竟倒地而亡。嗨!是他命该应得:命中只有人角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乡人在山顶将他埋了,取名:阴阳坟,神像呢,由乡人予以建庙,取名‘玉皇殿’。那前山有块巨石状若雄鸡,取名‘鸡公嘴’”。
“那又为何又叫古剑山呢?”
“说来话长,传说唐宋时有位县令精通阴阳八卦,闻鸡公嘴之名而来,他刻意乔装平民,不露身色,朝山拜庙,拜过之后便在山上察地观天,忽然看见悬崖中凸出一块巨石,灵气升腾,他攀岩靠近,附耳贴听,石内传出金鸣之声,屈指占算,知其有宝牡潜藏,立马回衙,找来石匠将巨石劈开,砰喳一声巨石开裂,只见金光一闪,一对雌雄宝剑从石口飞出,县令手急眼快,用咒符一挥,宝剑竟拆返双双落入手中,县令太爷仰天大笑便将宝剑用灵符封包,打道回府,从此鸡公嘴又名古剑山。”
“喔!”
众人感叹,天渐渐昏暗了,那山下的村民都点上了灯蜡,磊磊落落,就犹如千万点明珠,上下照耀,那宇宙天空,繁星点点,闪烁光芒,一轮弯月如银盘般从远方的山垭里冉冉升起。如同明镜,越发掩映着琼台楼阁更加可爱,仿佛置身人间天堂。
四人从后山赶回前山玉皇殿,兄弟们正在吃饭,道长引着三人进一间房,弟子们早已准备好一顿丰盛的饭菜,点上灯蜡,道长说:
“各位先生!请随意。”
三人早已饥饿,三吞五咽,吃了饭。
乔志,兰青云去睡觉去了。道长引霍仁帆到玉皇殿藏经阁,弟子提着灯笼照路,书房内摆放着诸子百家,当中一书桌,两边太师椅,弟子点燃灯后退了出去。
只见金风凄凄,斜月朦胧,风吼不止,浮云开合不定,一会而云痕忽破,皓月当空,玉宇无尘,人烟寂静,万簌无声。庙堂轩朗,涤虑怡神,一客一道,漫然相对,银月秋色!真是:银月映窗寒色浅,淡烟笼竹曙光微。
时光漫流,那景致是越发美丽,那流星似萤火虫般闪烁而过,瞬间消失在茫茫苍穹间,那地下人间一片灯火,中夜仰视,萤阵烛山,远近交映,道长以手捊须说:
“霍先生眼光似箭,暗藏煞气,不妨听老道讲个事故,以此来解开心中的怨气。”
“道长请讲!”
“此掌故名叫《擂子丘》,传说圈河村的半山腰,有一貌似农家擂子的小石碓,侧边一块水田,紧挨着擂子,故名擂子丘,相传八百年前,游方道士王半仙,神通广大,道法通天,路过此地,因天色已晚,便借宿在附近李姓人家,李家主人是庄稼人,贫苦,勤劳而又善良,主人家盛情接待王半仙,硬是耿直,咬咬牙将过年吃的黄谷拿出来,放在碓窝里,搓成米,煮饭给王半仙吃,王半仙很是感动,问:“主人家搓米不省事,又费力,何不用擂子擂呀?”李佃农叹息笑答:“天师有所不知,每年辛辛苦苦收回来的谷子,除去交老板的租子,一家人掺粗吃杂尚且困难,哪有钱买擂子唷!”第二天早上,王半仙站在主人的坝子边,抬头望着山顶,口中念念有词,叽哩咕噜一阵,然后转身对准屋侧边的小石碓,用手指画个圆圈,对主人家说:“我送给你一个石擂子,以后有谷子就在那里去擂。这个擂子不用人推,只用脚踢它三下,谷子放上去,米就出来了。”说完一阵清风漂然而去,主人家半信半凝拿出谷子,照说法一试,米果然白生生的出来了。日子一久,李家用石擂子擂米的事渐渐传开了,挨邻八户都挑着谷子请主人家帮忙,主人家也十分乐意,事情也传到县太爷耳朵里,视为神器,于是在擂子丘上大兴土木建庙修堂,掘基时,挖断一老树根,其大如桶,血流三日,谁知树根与石擂连在一起,根一断,擂子失灵,从此擂子丘的石擂子再也擂不出米来了。”
“道长有何比喻?”
“霍先生长相气势威严,悟性灵通,目光似烨,而又风度翩翩。你看这天上繁星点点,瞬间即逝。世上纵有万种风情,五福骈臻,也不过如过眼烟云,行云流水般瞬间而过,到头来也不过两手空空。”
“道长我也有千万的兄弟,共党容不得我,这川黔茫茫大山也藏得住我与弟兄,我也要争他个你死我活。”
“先生此言差也,盖闻电光易灭,石火难消,落花无返树之期,逝水绝归源之路,画堂绣阁,命尽有若长空,极品高官,禄绝犹如作梦,黄金白玉,空为祸患之资,红粉轻衣,总是尘劳之费,妻孥无百载之欢,黑暗有千重之苦,一朝枕上,命掩黄泉,青史扬虚假之名,黄土埋不坚之骨,纵使田园百顷,死后仅用一席之地,绫绵千箱,死后仅穿一袭,青春未半而百发来侵,贺者来闻,而吊者随至。气化清风尘归土,点点轮回唤不回,改头换面无数遍,古人有诗云:人生南北多岐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水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嗨!真所谓人生富贵功名,皆是身外之物,但凡世人一见,便舍去性命去追求,及至到手之后,味同嚼蜡,自古及今,那一个看得破的。你看我东岳庙旷而不杂,幽而不闷,峻而不逼,呼吸通帝痤,寤寐绝人寰,真乃洵栖阴真之绝胜处也!”
“道长!你的意思是?”
“画饼望梅,何止饥渴,镜花水月,只是虚空百年随缘过,万事转头空,打伞不如云遮日,摇扇不如自来风。霍先生!贫道见你气宇轩昂,不同凡人,你我相识,也是缘法相遇,不如随了本道。带着你的兄弟们弃了凡尘富贵,在我庙苦行清修,炼丹采药,悬壶济世,以期积德通神而追求无极!无事则扫叶煮泉,天暮则倚筇卧石,随枕上之自寐自醒,看上界之云来云去,云卷云舒,心诚则思月中摘桂,心疲则观人间花开花落,荣辱不惊!”
“道长!我明白了!容我三思!”
“哎!真是人若为恶便为妖,妖若为善便为人。霍兄弟休息吧!”
霍仁帆起身回房休息,此房小而巧,幽爽兼备,四窗空明,花竹掩映,极其幽奥,为隐真妙境,半夜仰视,碧空如洗,满月如冰轮东上,群星灿烂,萤阵烛山,远近交映,上床后,久久不能入睡,思绪万千……,真是:
山石赞元清溪邃,涌泉湍激翠碧绿。
醮坛风细迎秋月,丹灶云轻压瘴烟。
散步使人名利泯,但求微妙养三田。
那床头上摆放着一支光线清幽的蜡烛,远方静寂的密林仿佛传来阵阵温柔缠绵,令人陶醉的呻吟,如同汪汪溪流般不停地奔涌流淌,四壁闪烁着素容的娇姿丽影,刻也没有离开他的眼前,隐约中素容的双睃显得更加明亮晶莹,细嫩的嘴唇更加红艳娇丽,他最为喜爱与享乐的是素容含着微笑,在床上相偎相依,一丝也不穿戴,相互倾吐着娓娓的甜蜜之情,还有玉玲,对他倍加呵护与照顾,犹如姐姐爱护自己亲爱的弟弟……
星月当空万烛烧,人间天上两元宵。
乐如春奏声偏好,人蹈衣归马亦娇。
易老韶光休浪度,最公白发不相饶。
千金博得斯须刻,吩咐谯更仔细敲。
万事不由人算计,一生都是命安排。
冥冥之中,他一夜未睡安稳,道长并未点醒他的灵光,他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几起几落,决定再拼搏一次,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他起床,洗漱毕,吃了早饭,召来弟兄们在大殿内商议,霍仁帆说:
“兄弟们!共党容不得我们,今天我们几位弟兄也要扯起一面大旗,号召我袍哥,青帮弟兄都来参加,打下一片天地来!”
“大哥说得好!兄弟们等会立马下山,分头行动,把弟兄伙拉上山来,能拉多少拉多少。”
“要得!要得!”
二娃子站起来说:
“大哥!众位弟兄,我们现在虽然只有十几个人,但是大哥在官场上,江湖上闯荡几十年,仁义布于天下,只要振臂一呼,必然一呼百应,我亲哥胡汉国多次来信拉我上山,今天这个机会来了,这古剑山毕竟山小不藏虎,不如我作个引荐人,我们兄弟们与我哥胡汉国,庹化南部合二为一,直上老瀛山,那里山高林深,兄弟们才站得住脚。”
乔志说:
“庹化南能容得下我们吗?”
彭秋白说:
“庹化南到是通过许涤民,李映梨多次接触,很有军事才能,与我也有一面之交,此人多次找我上山。’
‘若庹化南不容,我敢保证,我去联络我哥,夺取老瀛山,再联络各派九路军,与共军周旋,打他十年,八年的游击战争,等待时机。”
霍仁帆说:
“好,既然如此,各位弟兄马上分头行动,二娃子,彭秋白,乔志,兰青云与我上老瀛山。”
“是!”
于是众人分手,二娃子走在前面从红岩沟方向直上老瀛山,这面的老瀛山别有风光,果然气势更加宏伟,山势更加险峻,远远望见奇峰突兀,山壑幽深,林海苍茫,鹰峰险绝,云雾缭绕,沿坡而上,小溪流畅,山泉清冽,古树参天,野花遍地,其山状若蓬莱瀛州,临近山崖处,裂缝深不可测,晃若天国与尘世剖然两分。遥望四顾,倚云迎水,綦水如带围,帆墙拂其下,凭空掣远几十里一揽无遗,穹崖削壁,一眼望去,更觉峥嵘,远处后托崇峦,绝一胜景。众人来到寨门,大书“川东剿共救国第九路军”乡丁大喊:
“站住!那一部分的?”
“兄弟!我叫二娃子,有事找我哥胡汉国。”
“等到!”
一乡丁前去报信,其余乡丁严阵以待,须臾,胡汉国从天成庙下来,出现在寨门,二娃子喊:
“哥!”
“二娃子!你终于来了,开门!”
“哥!你看我引来谁?”
“喔t大哥!怎么上山来了?”
胡汉国向霍仁帆敬了一个军礼。霍仁帆说:
“兄弟!一言难尽,我与兄弟们都为共军所逼,今天由二娃儿引荐,特来与庹司令联合。”
“欢迎6迎!请!”
胡汉国分别与乔志,兰青云,彭秋白握手,直上山神庙再到白云观大殿,庹化南正软胎胎地坐着一动不动,胡汉国说:
“司令!这位是我平日讲道霍仁帆大哥。”
“哦!久仰!江湖上黑白两道,大名鼎鼎通吃天下!请坐!”
“哪里!哪里!比起庹司令久经沙场差远了!”
“这位是兄弟。”
“果然是条汉子,请坐!”
“这是我相好朋友彭秋白,乔志,兰青云。”
“好,好!”
三位自己找了位置坐下,乡丁端上茶来,乔志斜眼一看庹化南那个样子,偏跷跷的心中不快,胡汉国打破噩局说:
“司令!我们平日总是叹息成不了大业,今日天助我也t大哥仁义布于天下,你看?”
庹化南沉默不语,乔志说:
“庹司令!你的川东剿共救国第九路军也不过几百号人,我们交警五队有四、五千之众,你我联合,共谋大业,各路义军必来投奔,你我必成大业。”
“说得轻巧!这真枪实弹比不得闯江湖,人多未必有用,这样吧!你们若是打下石角场,我庹化南将头把交椅拱手让与霍大哥!”
霍仁帆从椅子上悠地奋然站起来说:
“庹司令!你太小看我与兄弟们了!此话当真?”
“当真!”
“好!我们走!”
“哎!不要伤了和气!”
霍仁帆拂袖而走,胡汉国劝也劝不住,庹化南冷笑道:
“一个公子哥,他_!想与我联合,吃包谷粑打喷嚏——开黄腔。”
胡汉国跟着几人下到寨门说:
“霍大哥!实在对不起,若要拿下石角场,关键在于出奇不意,里应外和,取之不难!”
“兄弟!谢了!告辞!”
几人气愤不过下了老瀛山,一路无话回到古剑山玉皇殿,到傍晚,兄弟们陆续上山,足足有三百人,只是枪弹太少,围扰了过来,霍仁帆说:
“今晚大家休息,明早奂明,二娃子带上十人下石角场,察看石角共军兵力分布情况,派一人在场口接应我们,其余弟兄住进场客栈内,只要场外枪响,即向场口与场内区公所开枪,里应外合,拿下石角场,没枪的跟在后面,捡死人的枪,只要拿下区公所,即全部撤向老瀛山,不得有误。”
“是!”
当夜吃完夜宵,早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