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横祸
赫连洛离像是要在这里住下了一般,君长一直在吴楠呆到盛夏来临,向来不喜欢夏季的君长天天躲在屋子里,避免着跟赫连洛离见面。自从那晚以后,君长与赫连洛离都彼此心照不宣的显出淡漠的态度来。上官晨曦们也多多少少感觉到两人的异样,但是也都没有说什么,日子过得异常平静,君长看着外面的阳光灿烂,心里堵得慌,总觉得这样的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一般。
:“君长,在想什么?”上官晨曦从窗户里翻进来,径直坐在卓边的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眼睛在君长房间里四处瞟着。
:“你在看什么?”君长不禁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几天没有来你这里了,像是感觉不同了!”
:“没有变化啊!”君长疑惑地说着,也四处巡视了一遍,感觉的却没有什么不同。
:“或是我这几天忙晕了头,有点记不清了!”上官晨曦笑了笑,“你倒是清闲得很,能在当家的身边呆的人,也就你不仅不用办事,还要让人小心伺候着了!”
君长也笑着说:“你这是在替自己抱不平吗?”
:“嘘!这话可不能让当家的听到!不然还不知道他怎么罚我!”上官晨曦看了一眼君长,见她神色无变,便又继续说道,“其实当家这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对待手下虽然严厉了些,但这也是迫不得已,没有规矩何成方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君长盯着上官晨曦,不屑的说:“你是来当说客的吗?”
:“君长,你这样老是跟当家的怄气也不是,当家的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我们都看得出来,其实当家的还是很在乎你的!”
君长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上官晨曦见状赶紧又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是哥哥我说你,其实你一直郁结的问题就是当家的有没有把你真正的当成自己人,是吗?”
君长转过头,还是没有说话。
:“君长,你再仔细想想,当家的是那种会把不相关的人的事情放在心上,还亲自去办的人吗?当家的一向做事低调,这次来吴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了脸,还不是因为你的事情!当家的一片苦心,你却当成驴肝肺,你还好意思和当家的怄气?!”上官晨曦越说越激动,君长也微微有些不还意思起来,“再过几天当家的同我和抒寒会出去一趟,办些事情,你就留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东升。我就说到这了,以后的事情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我、、、、”君长想要开口,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上官晨曦看了一眼君长,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只是当家的也不是会说谎的人,我的生死他都不看重的!”
低低的呢喃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飘渺。
夜深了,怡亲王府里使出一辆古朴简单的马车,赶车的少年扬着长鞭,马车的四角各挂有一个小铃铛,清脆的铃声回荡在青石巷子里。
马车最终在一个小巷子里停了下来,车帘微掀,一道身影走下马车,白衣若雪轻盈翩跹,身形修长,带着人缓缓抬起头,先前驾车的少年手里提着的灯笼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一张艳若桃花,精致妖娆的脸呈现出来。紧接着车里又走下一人,月白色的衣衫,疏离而又高贵。清俊的面容像是夜色里不可握住的月光一般。
两人步伐从容的走向一间普通的宅子,轻叩房门几下,木门应声而开,开门的是一个玄衣男子,面容冷峻,“当家的已经恭候多时了!两位请跟我来!”
君长在吴楠呆了几天后就接到赫连洛离那边来的消息说让她去琉玥的皇城,与东升暂时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君长虽有疑惑,但是还是照办。
行至一半路程的时候,赫连东升又因为飞仙阁的事情先行一步了。路上只剩君长及两个随身丫鬟离儿和洛儿了。这两个小丫鬟也相伴她多时了,彼此感情也深厚了许多。君长时不时的吹曲子给她门听,听的两个小丫鬟如痴如醉,这两个小丫鬟是赫连洛离特意选过来伺候君长的,也是有乐器功底的,偶尔君长也会跟她们探讨一些乐谱。驾车的汉子也是赫连洛离的人,武功高强,君长们叫他老马。
马车飞奔在树林里,两个小丫鬟突然神情严肃起来。马车车速不减,洛儿和离儿手抚上藏在袖中的武器,君长也心下明了,怕是遇到危险了,当下也戒备起来。
突然马车猛的一震,君长们猝不及防,向前倾去,两个小丫鬟身形迅速一把捞起君长就向车外飞去。君长这才看清原来是一根绳子被横亘在路中央,绊住了马车,也在同时无数箭矢向马车射来,老马也反应迅速,挥出大刀挡住了四面八方射来的箭,为君长们劈出一条路来。
:“你们先带少爷走!我在这边断后!”老马对着两个小丫鬟喊道,两个小丫鬟果断的拉上君长就走。君长从袖中掏出一个火药筒,发射出去,在天空中绽放出绚烂的烟花。
赫连洛离暗卫的调动讯号就是这烟花,两个小丫鬟相视一眼,目光中不无惊奇。这烟花筒只有三个人有,暗卫首领上官晨曦、赫连洛离本人、以及现在的君长了!
暗中刺客的人数明显超过君长们的想象了,即使老马奋力抵挡,但是君长们还是不得脱身。大批黑衣人从暗处冲了出来,直奔君长而来。见着君长发出讯号,刺客们心知定要在君长的援兵到来之前,把他们解决掉。因此一个个不要命似地只攻不守,保护君长的两个小丫鬟有些招架不住,老马也被人纠缠着不能脱身。眼见着刺客们就要乱剑斩向君长,洛儿忽然发出两颗烟雾弹,趁乱中带着君长逃跑了。
刺客紧紧跟在身后,洛儿施展轻功带着君长,有些力不从心,双方距离渐渐拉近。一直穿过树林,前方却没有路了,一条峡谷横亘在眼前。对面悬崖与这边相距甚远,以他们的轻功来看不能飞过去的。洛儿与离儿相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离儿从袖中掏出一个机械,对着对面悬崖发射出一根丝线再微微用力拉了一下,感觉丝线另外一头的针插得很牢靠,便对着君长说道:“少爷,你赶快用轻功飞过去,要下落的瞬间再以丝线为踏点,足够飞到对面悬崖上了!”
君长回头看了一下洛儿,洛儿已经迎上去与追来的刺客交战了,君长知道她们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刺客人多势众,洛儿抵挡不了多时,只怕等自己过去了,两个小丫鬟也没有逃生的时间了,知道她们是打算牺牲自己了,君长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越是拖延,只会浪费时间,最后一个都逃不出去。赫连洛离的暗影要是能赶到的话,也早就到了,只怕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君长不敢再多想,看着离儿不忍的说道:“保重!”
脚下用力,君长腾空而起,直飞到一般的距离便是无法继续的向下坠落,离儿双手紧攥着丝线,不想一个刺客突然一刀向她刺来,离儿见着君长已经在下坠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动便会让君长踏不稳而坠下悬崖,便生生的受了这一刀,君长正踏上丝线,便觉着丝线一阵剧烈晃动,脚下不稳,身子倾斜倒下,然而也幸好她反应快,坠下的瞬间双手抓住了丝线,眼睛也看向离儿门那边,不由得心跳到了嗓子眼。离儿受了刺客一刀后,依旧拼死牵着丝线不肯放手,那刺客便又是一掌将离儿打落下山崖,君长来不及呼喊离儿,没有了离儿牵着丝线,君长便也开始坠落,急速下降,风刮着脸颊君长睁不开眼,只是依旧紧紧抓着手中的丝线,耳边是离儿的尖叫声,眼泪涌上眼眶,强忍着没有掉下来。不知道坠落了多久,胳膊上猛地一震,君长听见“咔嚓”一声,像是将手臂扯断一样,君长知道这是因为急速下降的身体突然被另一头还紧紧插在对面悬崖上的丝线一扯,手臂首当其冲受到伤害。然后便又快速的向对面悬崖摆荡过去,君长不能腾出手来,只能生生的与对面悬崖的峭壁狠狠撞在一起。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震出来一样,君长眼前昏暗,过了半天才慢慢适应过来。忍着剧痛,君长探着脚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好让一直悬着的手臂可以微微放松一下。
君长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小心翼翼的拉着丝线向上攀爬,不敢久留,刺客稍后定会
到悬崖这边来看看她是否死了,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只怕就真的逃不了了。丝线极细,在手上勒出血来,在生死面前,君长爆发出顽强的意志力,丝毫不顾手掌心的疼痛,快速的向上攀爬。白色的丝线上染满了鲜血,手臂也是说不出的酸痛,几乎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君长脑海里却只想着向上爬,终于在爬上悬崖后,君长再也支撑不住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微微挣扎了一下,却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方才紧绷的弦似乎似乎一瞬间断掉后,整个人就没有了动力。身上的痛楚也开始蔓延。
但是君长不像普通人那样,她越是面对危险便会表现出越发坚强的意志。即使现在她很不愿意动一下,但是依然理智的强迫自己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沿着小路走。
君长一直走一直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走了有多远,夜色渐渐来临,看着眼前令人胆怯的黑暗,君长才停了下来,靠着一棵树子软软的倒下,体力严重透支,但思维还很清晰,练武之人比普通人好些的视力,让她看清了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这依旧是一片树林,树木都很高大,君长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突然眼睛一撇,看见一条宽阔的大路在林间若隐若现,君长心中微微一喜,这大路平坦宽敞一看便知是官道,既然是官道那也就不会是偏僻的地方,这么说来如果遇上马车,让主人带自己一程,说不定就能够逃脱刺客的追杀了!
君长思及至此,便又连滚带爬的到了大路旁边坐着,夜里的山林格外安静君长把耳朵贴在地上,仔细听着,上天似乎有意眷顾君长,没多久,君长便听着了些动静,马蹄声越来越近,君长这才欣喜的抬起头,远远的挥着手,待马车靠近君长又使劲的喊道:“停车!停车!”驾车的车夫不可能没有听见君长的声音,但是驾车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小,君长正挡在路中央,车夫扬起鞭子就抽向君长,君长疲惫之极,没有力气躲过这一鞭子,车夫用力不小,将君长抽飞的同时在身上落下一道长长地鞭痕来,君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几乎昏厥。
从没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君长倒在地上,想笑却笑不出来,太多的疑惑困扰在她心里。让她一时间无法思考。
:“这是为什么啊?”君长呢喃着,眨着眼睛看着夜空里的繁星。眼皮渐渐沉重,君长想着: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
马蹄声又渐渐近了,君长却已经失去了意识。去而复返的马车停在昏倒过去的君长面前,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掀开车帘,一身紫色的衣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华贵,银白色的面具泛着冷清的光芒。
株洲是一个很有琉玥文化底蕴的地方,与琉玥皇城毗邻。是琉玥第二繁华的城市,君长坐在株洲城内最有名的醉仙楼里,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再看看身边一言不发的如意公子,不知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一晕晕了四五天,等醒来后,就身在这株洲了。而且发现就自己的人还是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如意公子。不得不感慨:世界真的很小啊!
:”:“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如意公子先开口打破沉默,君长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也不知道面具后的他是何表情,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起来,眼睛再次飘向窗外,带着些颇为不屑的情绪:“君玉!”
:“君玉?好名字!君子当温润如玉,向来给小兄弟起这名字的人是费了不少心思!”如意公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夸赞还是客套的应承,君长也懒得再回他,但转念一想,是他救了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了,哪能对自己的恩人不理不睬。
:“呵呵,如意公子谬赞了,只是随意取得而已,没有那么多的含义!”
:“君玉是第一次来株洲吗?”
:“确实是在下第一次来株洲!”君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可惜在下还有要事缠身,不然定要在这株洲多留两日!”
:“这么说来还真是可惜了,再过两天就是株洲一年一度的灯会了!本想着邀请君玉与在下一起赏花灯,赛龙舟!”
:“灯会?”君长不无惊奇的说道,“就是城中所有青年男女都要聚在一起跳舞的那个灯会吗?”
如意公子点了点头,君长便为难的皱起了眉头,琉玥灯会名声极大,君长一直都很想见识一番的,如今这正是好时机,但是如意公子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君长始终对他有戒心,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留下来,毕竟一年一次的灯会,自己难得赶上。
:“这样子说来,君长还真是该多留两日,以免辜负了这天赐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