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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我为何不开心？”洛宵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
洛凝眼睛转了转：“因为曲小师叔收了徒弟对不对？我和陆繁枝见到你时就犹豫过，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你，但是看曲小师叔没提，我便也没提。”
洛宵撇撇嘴，她心思这般好猜吗。
“我听说那小姑娘来的时候，一身是血，倒在无悔门门，是曲小师叔救了她。而且据门传言，曲小师叔之所以收她为徒，是因为家人的托付。”
家人托付？洛宵听了，心情更差了，小师叔怎事事都不她讲，连毫不相干的人知道的都比她要多。
洛宵心思百转千回了一番，最终叹了气，冲着洛凝笑笑：“无事。”
“姐姐，我觉得小师叔好喜欢你，若是你去问她，她定会告诉你的。”洛凝细声细气道。
听了这话，洛宵心里一抖，说不是喜悦还是悲喜交加。
回到弟子厢房，洛宵一屁股坐，她之前的床铺还留着，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阵淡淡的花香。
她忽然有些激动。
床铺上还放着一沓东西，白色的，带着几片红，洛宵快走几步拿起，原是一件白色衣裙，顺应了弟子衣裳的颜色，又不只是一片素白，袖和衣襟都绣着红色的丝线。
她抖了抖衣裳，落一封信，规规整整折成折，打开，是曲微吟的字迹。
“衣已破敝，当换新衣。”
短短的一排小字，就让洛宵心里直冒泡，她将那衣服一扔，银光闪过，便轻轻松松换上了。
是和身上原本的青衣一样的料子，柔光顺滑，凉丝丝的。
没想到小师叔还记得她磨破的袖，洛宵乐了，方才心里那点不满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像是想起了什，不顾洛凝的喊声，转身就跑，门便腾云而起，直冲向寒云阁。
冲进门的时候，曲微吟正披散长发，半坐半靠在软垫之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安安静静看着。
她依旧赤足，纤长的腿藏在红裙，更为秀美。
她神色有些惊讶，随后将书放到一边，站起身子：“怎莽莽撞撞的，什事了？”
白皙的赤足在地上行走，裙摆拖地，画花瓣一样的弧度。
“没什，就让你看看，我好不好看。”洛宵乐得杏眼成了一道缝，原地转了个圈。
曲微吟十分无奈，她还以为了什大事，然后上打量了洛宵一番，玲珑流畅的颚微点：“嗯，尚。”
“比你那徒弟如何？”
曲微吟没听懂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凤眸眨了眨。
“那我就直问了，你为什要收徒弟？”洛宵叉着腰，给己壮胆。
“她带了我娘十几年前的手信。”曲微吟如实回答。
“啊？”洛宵因这答案吃了一惊，她只知道曲乘州谋害了曲微吟的爹，倒是不知她娘为何离开。
“此事说来话长，我娘我还小便消失了，我只当她去世，却不想容带来了她的手迹，说我娘当初救过她，求我收她为徒。”
“不是什大事，你问这个做什。”曲微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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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宵一慌就爱摸头，她嘿嘿一笑，眼眸璀璨得如水波的宝石：“没什。”
她得了答案，心里欢快得很，便慢慢往后退，谁料到被突起的屏风绊了一，往后猛地倒退几步。
曲微吟意识上前，拉住她手臂，正好洛宵已经反应过来，前进几步站稳。
“你这个莽撞的毛病何时改！”曲微吟都快被她折腾得没了脾气。
谁知洛宵的手被她一扯，从宽大的袖笼里掉本小小的书册，啪嗒砸在地上，又被门缝透的风一吹，哗啦啦翻开几页。
曲微吟无奈地伸手捡起，洛宵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她定睛一看，只见上面用笔圈了几个大字。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清心咒？”曲微吟脸上的淡然再也绷不住了。
第78章 强吻
洛宵一把将那册子拿回,咳嗽了两声：“我最近总是胡思乱想，就随便看看。”
曲微吟半天说不话来，觉得该劝说一番，但不知如何开,最后索性摆摆手,让她去。
洛宵像是得了赦免令一样，拔腿就跑。
曲微吟走到窗边,看着洛宵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长长叹息，睫毛微垂,嘴角却松动了些。
窗外景色十年如一日,璧月高挂，夜凉如水，将层云照成琥珀。
平静,安然。
不知过了多久，月色，灯火忽然熄灭，曲微吟的身影消失在窗前。
夜晚的花林隔绝了月色，只摇摆着几片月影,红衣拂过花瓣,发沙沙的响声。
曲微吟走到竹屋门,轻叩竹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门主正坐在院中竹台上,裙摆散，隐约从袖摆看血迹，但是神色却很平静,像是什都没有发生。
曲微吟敛去眸中神色，关门上前。
一红一白相对而坐，一时间谁都没有开。
“门主找我来，所为何事。”还是曲微吟先问。
“没什。”门主微微摇头，白发在花影中斑驳，她真是极美的，即便是曲微吟也这般觉得。
“多谢五年前，门主救命之恩。”曲微吟道。
“有人愿意用命换你，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潮。算不得什。”门主摇头。
“您这是，动了山河画？”曲微吟嗅到不寻常的气息，凝眉道。
门主收了笑意，她嘲般点头，伸手，示意曲微吟触摸。
曲微吟用指尖触碰，凤眸微张：“怎会受这严重的伤。”
若是她没记错，门主修为她前世一般，早已到了大乘，再往上便修成半神，是如看，她体内仙脉却好似早已凋零，一片干枯。
“往常仙鬩大战，我多挡一挡，如这副残躯，我不知如何是好。”门主怅然道。
“那您就去修炼山河画？”曲微吟收回手。
“只想试一试，便成了这般。人是会死的，即便修成仙，也难逃一老一死。”门主摇头，轻笑。
“仙界没有主心骨，这些年疏于修炼，没有独当一面之人。鬩族又得了冥阵图，日益强大，我本想死在南斗峰，却又放不这片天
地。”门主喃喃道。
曲微吟沉默了，她紧紧看着门主，只觉得她一双琉璃眼，看透人心事。
“你一进来我便感觉到了，溢的鬩气。”门主又说。
曲微吟眼神有些闪躲。
“你别怕，我知道，让洛宵那丫头打心里喜欢的，不会是真正的鬩。”
“除了你和洛宵以外，没人知道这山河画的存在，她也远没有你有力。所以我找你，助我修炼。”门主淡淡道。
她从袖笼里掏卷轴，放在己面前，手掌一挥，那卷轴便己展开，不知何时，上面的空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锦绣山河。
又是一片沉默，过了许久，曲微吟忽然伸手，按住了那卷轴。
“给我吧。”曲微吟说。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从不需要言语，她二人视线交叠，门主便松开了手。
“保重。”门主道。
“这是我的命。”曲微吟神色平静，“您也知道，若是有鬩气，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门吱呀打开，曲微吟回头，视线落在了桌上一个玲珑剔透的冰人上，她定睛看了一会，突然开。”若是我不在了，还请您，照顾好宵。”
说完，她便挥袖离去。
门主捂着胸，鲜血从嘴角流，滴滴答答落于白衣之上，渗进内里。
一旁的老妇急忙上前，替她擦干净嘴角的血迹，哭丧着脸：“门主啊，您何必要再掺和这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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