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太阳每日照常升起,一点都没变,我们怎么一眨眼就长大了,曾经说过爱我等我一辈子的人,已经娶了别人。
记得和苏娜娜在家看梅艳芳最后一场演唱会的碟。
落幕前,梅艳芳穿着好友刘培基设计的婚纱,独自站在空荡荡的舞台,华丽却落寞,她对着歌迷说:“人生总是这么难料,我以为自己28岁结婚,32岁生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身边还是空的。但是我还有你们。”
我的身边也空了,至少,我还有谁呢?
想到这里我就竖着眼睛吼:“萧寒意,你就不能做点有意义的事?!”
“拜春哥考试都挂科的人,你天天玩网游就是有意义的事?”他哼了一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拿把小破剑,一砍一下午!”
“我挂科是因为我不像你们一样作弊!”我下巴扬高。
苏娜娜把酒杯举高:“来来来,我们一起祝福有骨气的人‘年年有今朝’!”
“你别看她下巴扬得高,高风亮节样,实际啊——”萧寒意得以地曝光,“就是胆子小,不敢作弊!脑子笨,不会作弊!从小就这样,无药可救了。”
“本宫今天就要为民除害!”我气势恢宏地啪一拍桌子,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就在我对萧寒意用刑的时候,苏娜娜忽然说:“傅小蜜,往左看往左看!”
依照以往数次的经验,我缓缓地朝右扭头,掐住萧寒意脖子的手一僵,维持着泼妇打架的造型傻了三秒。
牧神之正和楚西承几个人从走廊那头走过来,他还是衣冠楚楚的慵懒调调,穿着ANNEVALERIEHASH的新款成衣,步伐优雅,手里挽着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那女的肩头搭着纯白的皮草,美好的臂膀半遮半掩。
他狭长的凤眸隐隐含笑,流淌着肆意的风华,只微微侧头同她说了句什么,那女的就娇羞无限,将脑袋地往他肩膀一贴。
“你要杀,还是要调/戏?速速选一个动手吧!你把手放我脖子上,我热得很。”
萧寒意将手搭在我手背上,我才回过神,老实地回归原位,皮质的沙发坐上去只觉得有些凉,我不安地一直扭。
“你扭个什么劲儿啊!”萧寒意笑得很愉悦。
“你管!本宫,肉痛!你不想感同身受,就闭嘴!”
牧神之似乎没看到我,几个人径直走出餐厅。
丫丫个呸,他果然只是玩玩我!
这年头,禽兽都衣冠。
苏娜娜支着下巴哀叹:“这倒霉孩子,我让你往左边看的嘛!”
“你那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双手捧着茶杯,杯沿的褐色条纹不好看。
今天的锡兰红茶味道也不正,涩得像药片卡在嗓子眼。
萧寒意送我回家,独处时我俩反而说不上什么话,他倒一路很高兴的样子。
等电梯时,正巧碰见隔壁的何阿姨,她笑逐颜开地搭腔:“小傅啊M你老公还闹别扭呢?”
“啊?”我哪儿来的老公,恩不断义半绝的前夫倒是有一个。
“唉,夫妻之间吵吵架很正常,但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啊!
我看你老公人挺好的,让人每天晚上窝在车里过夜,你也不心疼啊。”
“何阿姨,我不知道您什么意思。”
“那部SangNoir不是你老公的吗?
这几个月晚上天天都停在那里,回来的时间不一样,都是天亮才离开。
好几次早晨我去倒垃圾,他就站你家门口,满地都是烟头。
我问他怎么不进家,他说你生气了,不让进门,钥匙都没收了。”
我什么时候多了个老公,不让进门收钥匙了?
怎么不说我家庭暴力把他打成芝麻脸呢?
又坏嘴又臭,骗人面不改色,一副正人君子样的,能是哪一只禽兽?
我的脸由青变白,一动不动地盯着电梯门。
见她进去,我还立在原地,脑子像被哗啦啦地灌进水,水波以非正常的频率左右晃动,所有的思绪如泰坦尼克号触礁,缓缓下沉,只想着牧神之究竟搞什么名堂。
或许何阿姨认错了,没有亲眼所见,我都还在自欺欺人,站在停车场,远远就望见那部“咸蛋黄”。
那个冒充我老公的混蛋,果然是牧神之!
见他推开车门,朝我走过来,我手里的手袋哗啦掉在地上,袋里的橘子滚了一地。
我慌忙俯身去拾,越慌越乱,明明是圆咕隆冬的橘子,像是忽然生出脚,我抓哪个,哪个从手里滑掉,越滚越远。
他的手缓缓地伸过来,手心捧着的橘子在灯光下像渡了一层薄薄的金粉,闪着微光。
当我傻呢,我不会再上当了!
这丫一准会趁我去接橘子借机握住我的手,就和醉酒还算计着骗我趴过去摸手机一样。
一想那晚,我的脸不自觉开始发烫,觉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如潮湿温热的海风,慢悠悠地扑过来,包裹住我便是在劫难逃。
我随手抓了几个橘子塞到包里,起身朝楼门跑。
身后响起他的脚步,我的腿终究没他的长,速度永远比不上他的快,刚跑到电梯门口,他就从背后抱住我。
他的手臂就像一个铁箍圈住我的腰,我一动就自动收紧。
那哪里是铁箍,根本紧箍咒,人家孙悟空套在脑袋上,我的给套在腰上了,疼却是一样的。
牧神之也不说话,下巴抵在我头顶,一点点从移下来,路过右耳,最后停在颈间,蹭着我肌肤的时候有些贪婪,我被那一下下酥麻的触感惊得有些不安,连反抗都忘了,伸手去按电梯的按钮。
电梯门开的时候,他像怕我离开,双臂又是一收,勒得我呼吸全卡在上半身循环,良久,他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动作和口气都有点狠:“傅小蜜,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