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牧神之一旦客气起来,那就是爆发的前兆,两个字就把我仅存的防守状态打得魂飞魄散,一点气势都没了。

我缓缓推开门,屋内没有开灯,黑暗像海浪一样涌入眼眸,激得我莫名心慌,手死死抠着门框一直不敢关门,好像走廊里微弱的光线一被隔绝在外,我就落入地狱永不见天日,超生都没有指望。

“关门。”

他的声音像箭一样直射过来,我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恰巧把门关死,门锁咔地一声轻响,我整个人都软了,靠在门框上愣愣地望着窗口,月光透过窗帘蒙上清冷的光,却没有人。

一只手忽然从侧面伸过来摸到我脖子上,我啊地一声叫出来。

“宝贝……”他声音温和,微凉的手掌贴着我的肌肤,从脖子一寸寸滑到胸口,抓起那枚兔子吊坠,手指摩挲着,“唔,看样子挺漂亮,你喜欢?”

“一件普通的礼物。”萧寒意刚才送的。

“唔,是很普通!他送的,你立马戴上。我送你的,你从来不戴。”他轻轻笑着,捏着吊坠左右移动,似乎是在打量,坠上的银链在我脖子上随着他的动作摩擦着肌肤,凉意渗入骨髓,每一下都带来深深的恐惧,他只要一用力就能勒死我。

压抑的气氛让我透不过气,不等他用力,我自己扯下脖子上的吊坠:“你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吓唬我,我胆儿小。”

“我看你胆子一点都不小。今天不是我在,你是不是晚上不回来了?”

听他那阴阳怪气的口气,我全身的神经绷得几乎要断,感觉自己像只被人用鸡毛掸子不断挑衅,侮辱,不得不反击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你不是和苏娜娜吃饭吗?”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往上狠狠一抬,一双眼在黑暗中跳跃着火苗。

“你不是和明千耀出去玩吗?”我笑着扳开他的手指,朝门外走。

他没想到我会忤逆他,更没想到我会笑着反问,还敢掰他手指,愣了三秒,一把捉住我的胳膊猛力一扯,直推到书桌上,桌上的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哗啦翻到地上,他也不拾,倾过身子两只手按住我。

我就像被人翻了壳的乌龟,挣扎着蹬着腿也翻不过来,用手去护下身,他力气大,轻轻一拍就打掉我手,我以为有空挡翻身,还没动一下就再次被他按住。

门外传来窸窣的脚步,可能是惠子她们听到书房的动静,以为打起来了,他那阴沉的脸色,是个人都怕,可她们也不敢进来,只在外面焦急地踱步,我一想着有人在外面,又羞又怒,弯起膝盖踹他:“你干嘛你!有你这样的吗?”

腿抬了一半被他捉住,他就势把我两条腿架在腰上:“我就这样了!治不死你!”

我觉得自己两条腿就像卫生筷一样咔吧被他掰断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我痛得咬牙,我骂他禽兽,混蛋,变态,可根本就没用,他不理,谁都不理,就闷声无情地动作,那种狠劲和手段根本就是凶残,每一个动作都凶残。

门外估计也猜到里面出了什么事,识相地走开,只剩他呼哧呼哧的重喘声在耳边回荡,他喘了口气,就开始咬我,咬得我肩膀上都是血,其他动作也不停,完全失去了理智。

桌面又冷又硬,一直钢笔正巧铬在我腰上,我咬着牙不出声,浑身不停哆嗦着,眼泪终于哗啦啦地滚下来,他听到我的哽咽声,猛得一震,气喘吁吁撑在我上方,忽然双臂一收将我抱离桌面。

他手掌扣住我的后脑,将我面颊紧紧贴在他胸口,那样用力,低沉的嗓音从胸腔震出来,固执,恳求地:“我要你信我!”

滚烫的泪混着他的汗水流入唇角,又咸又涩,却是相同的温度,炼狱的温度!

牧神之把我用衣服裹起来抱回卧室,人家妃子再不情愿好歹是给皇帝侍寝,我呢,是给禽兽食用的春卷!

给我肩膀上涂了药,他一直问我疼不疼,给我道歉,我不想理他,我很怕,蜷在被子里一直发抖。

半夜,手机在衣兜里发出震动的嗡嗡声,我瞄了一眼牧神之,他侧着身背对着我,似乎睡得很熟,我都没敢穿鞋,光着脚摸到手机,小心翼翼关了门,在走廊的拐角接电话。

“兔子,今天萧寒意对你说什么没有?”

“就是闲聊。怎么了?”

“哦,通话记录给你调出来了。有个号码很可疑,你记一下……”

当她报出那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我心里忽然松了一口气:“这号码我不认得。”

挂了手机,她的话像一簇叙苗在从我的左耳穿到右耳,再从右耳穿过左耳,来来回回,消散不去:“害你爸爸的人肯定不会用自己常用的手机。可能是牧神之。”

可能是牧神之,可能是牧神之……

我全身像着火一样,在走廊里不停打转,上好的木质地板踩上去不冷,我的脚心却直冒冷汗,一抬头正巧瞥到窗户上的树影,黑漆漆的一团被风吹着不停晃动,发出沙沙的怪叫,我差点一跟头栽倒,扶着墙大口地喘气。

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房,虽然离卧室隔着较远的距离,我每落下一步,心就提一下,提到不能再提,连呼吸都不敢。

所有的抽屉都翻过了,没有发现电话卡,或许是我太疑神疑鬼。

看到保险柜的一秒,心再次怦怦狂跳起来,密码锁在月光下闪着幽白的亮光,像镀了一层雪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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