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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吾辈之责。”

两人同时抬眸,视线相对。

很多年前,重睦尚年幼,也曾有人对她说过:“若大周男儿各个骁勇善战,早日平定渊梯,又岂会让身后妇孺在故土家园遭遇横祸。”

当时她不悦反驳:“若大周子民不论男女皆能万众心,又岂会有渊梯作乱之机。”

深秋黄昏斜阳落在那人肩头,黑甲反光芒,不掩笑意:“行军之苦,阿睦还是别祸害我朝姑娘家得好。”

那时她不明白,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每次风寒着凉,母妃叫御医给她的药汁更苦。

后来却渐渐懂了。

第4章 有时候重睦很羡慕姐,明明她……

徽定十年,云邕关险些陷落。

天皆念抚北大将军之恸,哀声遍野间,亦叹天妒穆朽少年之英才。

重睦喜欢上元节,是因为小时候每逢上元,舅舅会带她,与知桓知榆‎‌兄‎‍­妹­‍还有穆朽道,走遍燕都大街小巷。

知桓牵着知榆,她跟在穆朽身后,永远死死拽着他的衣袖。

穆朽是舅舅从边境小镇捡回封府的弃婴,自幼 在军营,十六岁便深入草原与渊梯兵对阵获胜,封“风遁将军”,名震天。

接风宴上镇元帝笑言穆朽堪公主,重晴羞赧不语,宴后人定婚期,好事将近。

不久云邕关又起战乱,舅舅劝他留在燕都安心筹备婚礼,可他依旧决意随军征。

从此去千里,再未归朝。

重晴在灵前痛哭三日后便央求镇元帝取消了婚约,不半年照旧风光大嫁,与护国公世子柔蜜意,早不记得穆朽模样为何。

有时候重睦很羡慕姐,明明她才是那个与穆朽缘分颇深之人,怎能身而得那般决绝。

而她活了前后两辈子,思及穆朽时难掩心憋闷,久久不愈。

从过往思绪拉扯离开,重睦自又与顾衍闲话了几句沙盘置,眼见天不早,方才想起答应了慈衿给她们带羊肉饼:“本得从久德门回,不与顾卿同路。”

顾衍并未立刻答复,只与她将沙盘道复原后,缓声应道:“晚间无事,公主若不介意,官可随同前往。”

“也好,路上本再给顾卿说些注意事项,未免到时不知如何行止。”

她大抵是不曾注意自己绪变化,行至肉饼铺子前依旧顶着张要死不活的脸,吓得吴叔愣住半刻方道:“哪个不眼的日惹了风姑娘,快喝碗汤解气。”

重睦闻言愣住,侧首与顾衍询问:“本脸不好?”

顾衍颔首,并不瞒她:“极差。”

吴叔已然舀了碗羊杂汤递过来,注意到她身边挺拔男子不由怔住:“这位小哥瞧着面。”

“我朋友,前些日子才从余杭过来燕都。”重睦在来路上便已想好说辞,因此对答如:“吴叔我要老三样,再煎三个饼,打包带走。”

她看向顾衍恢复平素笑意:“顾卿需要什么,便在此处用过晚膳罢。”

顾衍来自江南,即使已在京为官两年,依旧不习惯北方吃食。

不过瞧着重睦眼底期待神,拒绝之语终究转了个弯变作应和:“羊汤即可。”

“好嘞,吴叔,加份羊杂汤。”

两人于铺边小桌坐,不多时吴叔便端来了烤羊蹄与羊肉饼,与羊杂汤并称为重睦的“老三样”。

正想替她将那羊蹄切割分食,却见重睦抬手抓起递到唇边,撕裂块咽入:“吴叔是平城人,了平城就是云邕关。本习惯他家味,所以常来。”

说来也怪,行军时常道回了京要好好享受难得闲暇,吃遍燕都名菜,还有沿着运河而来的江淮吃食,可真到了回京时,又避不开吴叔家再熟悉不过的平城风味。

“吴叔不知本真实身份,惊叹本不似南方人。”

重睦化名“风睦”,取得是封贵妃姓不同音,被人问及也拿封家老宅所在之安陆作为家乡。

她三五除将羊蹄剥干殆尽,接着又抓起手边肉饼,正欲,却见顾衍正就着汤匙缓慢 饮汤,登时只觉野蛮之气环绕己身,本不与对面谦谦君子同桌而席。

有意收敛了型,重睦轻咬半肉饼仔细咀嚼,时不时偷瞄两眼顾衍。唯见昏暗灯火,他眉间阴影更重,眸间墨沉寂,全然看不清神态。

察觉她动作变化,顾衍抬眼,以为她还在为营之事烦忧:“若官真实身份令公主不悦,公主大可直言,官不会介意。”

与逃兵之子相交,确实令人不齿。

顾衍在坦白前已好了心理准备,对她之后态度并不意外。

却不料重睦怔忪半秒,恍然大悟般笑道:“顾卿误会了,你愿坦诚相告,本甚荣幸。”

她将最后几羊肉饼入,也不再顾及形象急忙解释:“方才营顾卿曾言横扫渊梯乃吾辈之责,让本想起位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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